王市令此時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了,他雖然也討厭郭霸等人,但萬沒想到祁翀竟如此狠厲,上來就直接要人命,如今這般光景可叫他如何是好啊!他心中頓時後悔不迭,身體瑟瑟發抖。
這邊廂,方實他們已經打完了架,將包括郭霸在內還能動彈的五六個人押在了祁翀麵前。
郭霸此時才明白今日這茬子比他想象的還要硬,可他一向仗勢欺人慣了,此時還不知已死到臨頭,仍然兀自強橫,對著祁翀大罵道“哪裡來的醃臢潑才,竟敢如此對待我們封邑張家的人,你們傷了張大公子,不僅不認錯,還敢繼續逞凶,我勸你們最好趕緊跪下磕頭,否則惹怒了我家老爺,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還沒等祁翀說話,杜心悅聞言笑道“封邑張家是吧?若我記得沒錯,張家雖也算世家大族,但隻能排在二流世家的末位。最近這幾輩,也隻有張光業做到了太子太傅的位置,算是位極人臣了,可惜已經致仕了。他的長子張書倫官居太府寺卿,估計就是那位被打的張公子的父親吧?太府寺卿品級雖然不算低,可到底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至於張家其他子弟,好像都在地方做官,特彆有出息的也沒幾個,真不知道是誰給你們的底氣,竟敢在遍地簪纓的京城撒野!”
杜心悅這話三言兩語交待了張家的底細,顯然是怕祁翀不了解封邑張家做出錯誤判斷。祁翀心下了然,含笑看了杜心悅一眼,對嚇癱了的王市令道“王市令,去把巡邏的土兵找來,我要報官!”
王市令在街麵上混了半輩子,也算是聰明伶俐,剛才聽杜心悅這一番話,顯然是不把封邑張家放在眼裡的,他心裡頓時安定了不少,看來眼前這兩位小公子果然出身不俗啊!明知張家是官宦人家卻還敢報官,說明家大人的官職應該還在張家之上!若真如此,有這兩位公子撐腰,老趙的冤情說不定就有希望了!
想到這裡,他立即爬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跑了出去,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就帶了一隊土兵回來。
帶隊的都頭正是原先府裡的護衛,見到祁翀忙跪下見禮“屬下參見秦王殿下!”
此言一出,王市令、店家老趙、郭霸及剛剛又大著膽子出來圍觀的一些百姓都嚇了一跳,紛紛跪倒。
“諸位父老免禮,孤今日原本不過是偷得浮生半日閒,帶舍弟出來閒逛而已,不成想遇上這欺男霸女、為禍鄉裡的惡徒,孤忝居京兆府尹之職,遇上此等事自然沒有不管的道理。趙老丈,你之前請人寫的狀子還在嗎?”
“在、在的!”老趙連忙答道。
“快去拿來呀!”王市令激動地捅了捅他。
老趙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跑進屋裡將一張折成小方塊的紙取了出來恭恭敬敬遞給了祁翀。
祁翀伸手接過揣進袖中“你這狀子,孤接了!元真,先把這幾個人押進大牢,傳話給子顯,讓他立即拿了牌票去張府將張紹禮拿下。”
“是,殿下!”方實帶著土兵們押著郭霸等人離去,傷重不能動者也被抬走,在交手中被殺死的打手的屍體也同時被運走,暫存於大牢停屍房。
“小老兒多謝殿下!”老趙激動不已,顫抖著又要下跪,祁翀忙一把扶住,又對四周百姓道,“諸位父老如果還知道張紹禮作奸犯科的線索,也請到衙門舉告,凡舉告屬實者皆有重賞。”
“秦王殿下為民做主啊!”
“秦王殿下好人呐!”
“儺神保佑秦王殿下!”
百姓們發出了陣陣發自內心的讚頌,祁翀隻聽得頭皮發麻,趕緊拉著杜心悅狼狽而逃。
“你跑什麼呀?!”上了馬車後杜心悅不解地問。
“我怕他們又給我跪下。”
“你不喜歡被人讚頌?”
“我做這些事又不是為了得到讚頌,再說了,我既做著京城的父母官,維護一方寧靜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並不需要他們謝來謝去。”祁翀說著,無意間扭頭發現小桃一直噘著嘴一臉的不高興,便話鋒一轉問道,“小桃,你怎麼了?是不是被嚇著了,還沒緩過來?”
小桃看了看祁翀,又看了看杜心悅,委屈巴巴地道“小姐,我本來買了好多你愛吃的東西,都被他們打翻了!我白逛了那麼久!”說著竟抽泣起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小桃是因為這個而難過,祁翀、杜心悅雙雙大笑起來。
杜心悅連忙抱了抱小桃,連聲安慰著。
祁翀也道“這樣吧,小桃,你明日隨你家小姐來我王府做客,我讓人把西市所有小吃都買一份給你們備著,行嗎?”
小桃眼睛一亮,弱弱地問了一句“兩份行嗎?”
“行!要多少有多少!以後你和你家小姐的零食我全包了!”
“多謝殿下!殿下您人真好!”小桃頓時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