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麼事要我幫忙?”祁槐施施然坐在了祁翀身旁問道。
“我記得八嬸兒是安南侯的幼妹,對吧?”
“對啊,不過他們兄妹不和,幾乎沒來往。這麼多年了,除了剛成親歸寧那日外,大嫂從不回娘家,過年過節簡家派人送來的禮品她碰都不碰,讓人全扔了,說是嫌臟。”
“兄妹不和?這是為何?”祁翀大為詫異。本來兄妹不和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嫌棄到連東西都要扔了的地步,那就不是簡單的不和了,簡直可以說是有仇。
“我也不知道,大嫂對於簡家的事向來諱莫如深,我們也不好勉強她。不過從偶然的隻言片語中還是能聽出來,大嫂對安南侯似乎頗為不齒,對於侄子、侄女也不親近,在她口中似乎簡家就沒什麼好人,對,‘沒一個好東西’,她原話就是這麼說的!”
“哦!那這事兒怕是有些難辦了。”祁翀皺了皺眉道,“我原想通過八嬸的關係讓我去一趟簡家莊子,可是”
“你想去簡家莊子這有何難?三日後便是簡家獵雉大會的日子,我讓大哥幫你要張請柬不就行了?”
“獵雉?”祁翀眼前一亮,“參加的人多嗎?”
“簡家的莊子裡每到春天就會聚集很多野雉,因此他家每年四月都要辦一次獵雉大會,這種事老一輩不參加,都是年輕的勳貴子弟們去玩兒,基本上在京的公子哥兒都會去吧,還有許多人家的小姐們也會去。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去挑王妃吧?”祁槐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意。
祁翀無法跟他解釋,隻好笑而不語。祁槐當他是默認了,更加興高采烈道“看來,你小子是早知道獵雉大會的事了,還跟我裝糊塗!以後這種事直說就好,不用拐彎抹角,找媳婦兒嘛,又不丟人!甭害羞!再說了,有你這想法的又不止你一人,借機相親的多了去了。據說當初七哥就是在獵雉大會看中了七嫂,這才有了今日的‘神仙眷侶’。”
“謔,原來七叔還是自由戀愛的呀?”
“‘自由戀愛’?這個詞兒第一次聽說,不過聽上去倒是那麼回事兒。”祁槐點點頭道。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閒天兒,這邊廂燉肉的陣陣香味兒已經飄了過來。
與此同時,出去抓人的土兵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今日的抓捕異常順利,原因是多重的一來是近日京城這幫大小紈絝們老實了許多,不敢再上街鬨事,幾乎都老老實實躲在家中,土兵上門一抓一個準兒;二來是有了承平帝的當朝一怒和高家的前車之鑒,沒人再敢包庇自家子弟;三來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贖刑”之議讓他們看到了自家子弟平安走出衙門的希望,沒必要再暴力抗法了。
一碗碗香噴噴的燉肉遞到了小吏、衙役、土兵們的手上,撲鼻的肉香將連日來的疲憊之色一掃而空,眾人眉開眼笑,謝過秦王之後便紛紛大口吃了起來。
正堂的耳房裡也擺上了一桌,祁翀、祁槐和許衍、柳忱分坐四周,祁翀端起酒杯笑道“許府丞連日辛苦,孤敬你一杯!”
“不敢,卑職不過是職責所在,不敢懈怠罷了。卑職敬殿下!”許衍忙欠身回禮,避席而飲。
“元真,去切幾斤好肉,送到兵部去給義父中午加個菜。”
“父親今日不在衙門。”沒等方實答話,柳忱搶先道,“父親出京辦事了,要明日才能回。”
既然柳明誠不在京中,送肉之事便作罷了,祁翀也沒多想,示意眾人舉箸用餐。
“許府丞這幾日與衙門諸位屬官也應該都打過交道了,可有得用之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祁翀問起了人事。
“呃依卑職所見,司倉參軍沈嘉繪表現的有些不同尋常,按說此次乃是刑案,不屬其職責之內,但他跑前跑後,參與頗深。”許衍沉吟道。
許衍這話聽不出褒貶,祁翀一時也沒明白他的意思,隻是將“沈嘉繪”這個名字記在了心中。
酒宴過後,許衍還要繼續去審案,柳忱則要去一趟大理寺。
“去大理寺乾什麼?”祁翀疑惑地問道。
“昨夜連夜提審高英,審出來一起凶殺案。高英為了得到兵部醋布的生意,重金收買了達奚友,誣陷東市老醋坊彭家通匪,又在抓捕之際借口彭家父子拘捕,將父子三人儘皆殺死在當場。彭家隻剩了個孤女,高英趁機奪了彭家醋坊。此事達奚友全程參與,他現在羈押在大理寺,由大理寺管轄,我把案卷送過去。”柳忱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