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薦走後,祁翀轉身欲回屋,眼角餘光掃處,發現韓炎和慕青在遊廊拐角處熱絡地說著話,不由得會心一笑。
約莫一刻鐘後,韓炎進來回話。
“殿下,杜姑娘派人傳話來,說是後日女學開學,請您明日午後過去看看還有沒需要添置的東西。”
“好,回話,準時到。另外,你去瓦舍請一班舞獅的來,讓他們後日早晨去女學門口熱鬨熱鬨。”
“是,殿下。另外,肅州刺史送信來,請殿下六月前派人過去。”
“肅州?”祁翀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跟肅州有什麼關係。
“是啊,肅州不是殿下的封地嗎?殿下忘了?眼下該征春稅了,肅州要跟咱們府上交接上半年歲入。”
“哦,是這麼回事啊!我還真給忘了!”肅州的封地是從祁翀回京之後承平帝便下旨封賞的,但因為祁翀人在京城也無法親自過去,所以沒有太在意,此時方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
“行,知道了。”祁翀見韓炎似乎還有話說,便問道,“還有事?”
“呃殿下,明日上午不知殿下可有什麼差事?如果沒有的話,奴婢想告半天假。”
“你有事?”
“回殿下,慕青剛剛送來帖子,說是鏢局明日開張,讓奴婢過去捧個場。”
“行,去吧。對了,以我的名義送份禮金,得讓京城鏢行都知道,振風鏢局是秦王府罩著的,省得他們欺負外來的孤兒寡母!”
“還是殿下想得周到,奴婢替她們母子謝過殿下了!”
“我說老韓啊,你跟我說實話,你跟這慕青到底有戲沒戲呀?”祁翀笑嘻嘻問道,“要是有戲就早點給人家個名分唄!”
“殿下,您就彆取笑奴婢了,奴婢這無根之人哪能乾那事兒,那不是害人家嗎?”
“也不能那麼說,這事兒吧還得講個你情我願。”祁翀抓過了一把瓜子,盤腿坐在椅子上,跟個農村大媽一樣地嘮叨開了。
“就說小白和元瑤吧,小白為了拒絕元瑤,乾脆定了師徒名分,可那又如何?元瑤就死心塌地跟著他,哪怕小白呃那啥了是吧,也還是不離不棄,鄧敞、周複那倆貨天天變著法兒討元瑤喜歡,可你看元瑤正眼看他們一眼沒有?我看這慕青的心思也差不多。趙銑自打回曹國公府,大長公主府都不怎麼去了,可隔三差五總要來咱府裡溜達一趟,溜達就溜達唄,還總往慕青跟前湊,可慕青不也不願意搭理他嗎?我怎麼知道的?方實告訴我的唄!你最近不是養傷嗎?駱寧去找方實,讓方實指點他武藝,所以方實去了慕青院子裡幾趟,結果不止一次撞見趙銑,人家還不空手去,每次不是送個鐲子就是送雙皮靴,可慕青從來都沒收——這句是歡歡告訴我的。之前在望州的時候沒發現趙銑有這意思啊,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哎呀,這不重要,關鍵是慕青明擺著不喜歡趙銑,卻總愛跟你親近,這不是很明顯了嗎?我看你也不討厭她,乾脆收進房一起過日子得了!”祁翀隨口吐著瓜子皮兒,絲毫不用擔心是否有人指責他不講衛生、製造垃圾。要說這穿越過來做富貴公子,最愜意的一點恐怕就是這個了,他可以隨意做些“不講公德心”的事而不受任何指責,反正總有下人來幫他收拾乾淨。
“殿下,您可彆說了,無論如何,奴婢總歸是不能人道,這不合適!”韓炎從沒見過祁翀這麼婆婆媽媽,又不敢不耐煩,低頭小聲道。
“你說的我也明白,可殷天章、宋倫這些人不都在外麵成親了嗎?崔林也有老妻吧?至於那事兒嘛,元瑤一個黃花大閨女都不介意,何況慕青?她有一子一女傍身,沒有子嗣之憂,而且你的情況她也清楚,想必是不介意的。老韓,你也不必扭捏,我提這事兒也是替你將來打算。你沒有子嗣,駱寧是現成的便宜兒子,你救過他,他一向敬重你,有了他你便不用擔心將來無人養老,真到了駕鶴的那一天,至少靈前也有個人給你打幡兒摔盆兒,是不是?”祁翀總覺得自己有朝一日完成任務後還是要回去原來那個世界的,那麼到時候這邊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韓炎了,彆人都有家人互相照顧,可韓炎呢?韓炎隻有他的小主人,如果連祁翀都消失了,他在這個世界就真的是隻剩下孤家寡人了,所以祁翀對韓炎成家這件事很是上心。
“這”祁翀“打幡摔盆”一說多少還是有些打動韓炎的,真到了那一天,若真的連個披麻戴孝的都沒有,似乎也的確是太淒慘了些,他猶豫再三道,“少主,您的心意奴婢領了,可這事兒——您容奴婢再想想吧!”
“對了,說起這事兒,我倒想起另外一件事來,薛尚有沒有夫人呀?”
“他沒有娶妻。”
“你就那麼肯定?”
“薛都知倒是有一間外宅,還是世宗皇帝賞的呢,但他從沒去住過,他就住在宮裡值房中,不過是有一間自己專屬的房間而已。”
“這是為何呀?”祁翀對薛尚更加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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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都知心裡隻有差事,從沒有自己的私事,更不置私產,沒差事的話他連宮門都不出,怎麼會有夫人呢?”
“他就沒有家人嗎?”
韓炎認真想了想道“從沒聽說過他有家人。”
“去查查世宗皇帝賞的那間宅子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