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往奴婢按例都是要發賣的,所賣之錢歸國庫所有,您一下子將所有人儘皆釋放,國庫至少因此而損失約五十萬貫的收入,這恐怕不妥吧?”陸懷素為難地問道。
“陸尚書,你這筆賬算的不對!”祁翀搖搖頭道。
“請殿下指教!”
“這些人如果被人買回去,那麼他們的身份依然是奴婢,對嗎?”
“那是自然。”
“按我朝律令,奴婢是主人的附庸,不被視作是人,亦不收丁稅,不但他們本人不用交丁稅,所生子子孫孫皆為奴婢,均免於納稅。可若是將這些人釋為平民,則其中大概會有三分之一的成丁吧?按每年每人五百文計算,一萬人每年丁稅收入便是五千貫。關鍵這些人是要開枝散葉的,今後年年有人交稅,累積下來何止五十萬貫?所以,陸尚書,眼光放長遠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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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素想了想也是這麼個理兒,反正戶部現在有的是錢,也不差這一星半點兒,便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又問道“那崔家家產如何處置呢?”
“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崔家五房因崔翰涉‘越逆案’,三房因崔郅‘違製案’,家產儘皆罰沒,不用於折抵應補繳的稅款;剩餘八房的家產拿來折抵欠繳的稅款。”祁翀胸有成竹道,“首先是京兆府範圍內崔家其餘八房名下良田共二萬餘頃,一半交由原田主領回,剩餘萬頃折抵一千萬貫,由各縣無償分給無田之佃農耕種,至於為何是無償嘛,其實道理跟釋放奴婢是一樣的,求的是細水長流,而非眼前之利。這一點孤日前已經奏明陛下了,陛下也不反對。”
眾人一聽承平帝都沒有意見,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
祁翀又繼續道“不過,雖然是無償分配,但也不是沒有條件的。為防土地被再次兼並,這部分田地永遠不準買賣,一旦私下買賣,官府有權收回,且買賣同罪;若絕嗣,官府亦有權收回,如何?”
“不準買賣?可若百姓有急事需要用錢,難道還不能將田產變現嗎?”工部尚書李勉不解地問道。
“應急錢可以去借,隻要有田產在,何愁債務將來還不清?若準自由買賣,那麼用不了幾十年這些地又會被少數大地主兼並或者納獻,如此一來,‘分田地’的初衷又如何能守得住?”祁翀耐心解釋道。
在座諸人各懷心思,對祁翀的法子不置可否,最終還是杜延年率先附和,這才定了下來。
祁翀也知道事關土地的改革最難推行,讓這些老夫子改變觀念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成功的事,便也沒在此事上繼續糾纏,隻要他們不明著反對就行。
“陸尚書,崔家其他家產你再報來聽聽。”祁翀繼續道。
“一應房產、商鋪,包括那八座大宅折抵一百萬貫;其餘金銀銅錢、珠寶玉器、古玩珍藏、綾羅綢緞等物折價七千四百萬貫;而崔家各房分支散落在外地的零散財產也都由所在州縣收繳,總價大約五百萬貫,以上共計八千萬貫,全部收歸戶部所有。
另外,根據戶部最終的統計,崔家應向朝廷補繳的稅款加利息總額高達一萬一千萬貫,所以,”陸懷素搖了搖頭道“殿下,不夠啊!還差兩千萬貫。”
“唉呀,陸尚書,國庫如今夠有錢啦!差這點兒就算了吧!您怎麼越有錢還越摳搜了呢?”康安國打趣道。
“這點兒?那可是兩千萬貫啊!國庫兩年的收入!就算現在國庫充盈也不能這麼不把錢當錢吧?你大方,那你把你家財產都貢獻出來把這個窟窿填上?”陸懷素頓時嚷了起來。
“我倒是想啊,可你要是能從我家抄出十萬貫家產出來,我就跟你姓!”
“拉倒吧!你想繼承我的家產,我還不樂意呢!”
“嘿!誰說要給你當兒子了,你怎麼還占我便宜呢”
他二人這一說一笑,倒把剛才那沉重的氣氛給搞活了起來,眾人紛紛大笑。
“行了,二位彆逗了,說正事兒呢!”杜延年笑著製止道,“陸尚書,你的意思是要追繳?”
陸懷素收斂起笑容,轉向祁翀道“殿下,若按以往的慣例,官員任上有虧空,朝廷是有權追繳的,隻是此法從未用到百姓身上,是以臣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追繳、如何追繳,還請殿下示下。”
“百姓?崔家可不算平頭百姓!崔家十房哪一房沒出過當官的?那可不叫百姓,那叫官員家眷!”祁翀笑道,“還是那句話,家族的榮耀他們享受了,如今便該還回來,父債子還、祖債孫還,否則國法威嚴何在?適才不是說了嗎,崔家合族共分百戶,兩千萬貫平攤到每戶便是二十萬貫,著令其落戶之地的縣衙追繳,何時還完何時算,這輩兒還不完下一輩兒接著還,除非絕嗣否則不可免除。此事就這麼定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麵麵相覷,祁翀所說追繳之法竟比他們預計的還要殘酷,崔家子弟在家無餘財的情況下還要繼續還債,甚至要累及子孫,這實在有些不近人情了。
但祁翀根本沒給他們反對的機會,直接拍板定下了,如此一來,倒也沒人敢當麵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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