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先給宮裡報喪吧?”良久後還是宇文融首先開口問道。
“報喪自然是應該的,可怎麼報你想好了嗎?”
“殿下此言何意?”宇文融不解地問道。
田文昭揮了揮手,將左右全部屏退,沉著臉問道“他在兵部是如何過的堂,你可知道?”
“我將他送到兵部之後便離開了,賈居中說該怎麼做他都明白。”
“他說你就信了?你就不能在兵部多待一會兒?你就那麼忙嗎?”田文昭怒道。
“不是,到底出什麼事了?莫非兵部過堂出什麼問題了?”
田文昭從袖中取出幾頁紙遞給了宇文融,宇文融匆匆看了一遍,大驚失色“賈居中他要乾什麼?他他不是您一手提拔上來的嗎?”
“哼!人心難測呀!”田文昭冷笑道。
“這份供狀一半指向滇王,一半指向您,分明是要將您置於死地!不行,這份供狀絕不能公開!”
“你現在才知道啊?早乾什麼去了?晚了!賈居中動作極快,審完之後立即將供狀送入了宮中。這份是我安插在兵部的一個小吏憑記憶錄下的,要不是他,我們還不知道在兵部大堂發生了什麼!”
“那現在怎麼辦?”
“我已經派人去查賈居中了,看他最近跟什麼人有過來往?”
“那滇王他”
“死了就死了,沒出息的東西!白費我一番心血!按照供狀,他玩忽職守、怯敵畏戰的罪名是肯定逃不掉了,既如此,就隻能順勢而為,給宮裡報個畏罪自殺吧!”
“那這供狀上針對您的那部分”
“死無對證之事,我看他們能奈我何!”田文昭輕蔑地哼了一聲,眼神中殺機浮現。
“田嘯死了?”婁太後驚呼一聲,隨後嘴角壓抑不住地翹了起來。
“對,他們說是畏罪自殺的。”田鳴的聲音也有些激動,這裡沒有外人,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
“好、好,這可真是個好消息!賈居中可是立了一大功啊!”
“這頭功還是得給翀表哥。”
“看來你倆這兩天相處的不錯呀?”
“表哥博聞強識,知道不少東西,講的那些道理可比太傅講的好懂多了。”
“那下一步該做什麼他說過了嗎?”
“說過了——聯姻!”
“嗯,是該考慮此事了,你也該大婚了!對了,元舉今日去哪了?怎麼沒見他?”
“被妹妹纏住了,在講故事呢。他還挺會哄小孩的,還給妹妹做了兩個玩具。對了,聽說那鐘表的技術也是他發明的。”
“哼,堂堂一國太子沉迷於這些奇技淫巧,倒是可惜了。鳴兒,這點你可不要學他。”
“母後放心,兒子將來一定勵精圖治,絕不學祁翀這般浪費光陰。”
“好,我兒有這般決心,當可告慰祖宗在天之靈了。”
田嘯自縊身亡的消息以及他的供狀內容不脛而走,迅速傳遍錦城,一時間輿論沸騰。
朝野上下最關注的並不是田嘯自殺這件事,而是田嘯在兵部過堂時的口供。
“所以說是攝政王要殺大長公主和淵國太子?”
“關鍵不在這個,關鍵是扶餘人!一個扶餘人,潛伏我大唐數十年,他要乾嘛?攝政王和扶餘人聯手,這其中又有何深意?”
“不不不,你說的這個也不是關鍵。我以為最大的關鍵是殺手!殺手啊!攝政國秘密豢養殺手,還不是一個兩個,這次死就死了上百個,還不知道背地裡還有多少呢?”
“沒錯,一個宗室親王,位極人臣,大權在握,卻背地裡秘密勾結外邦、豢養殺手,他要乾什麼?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呢麼?”
“噓,小點聲,當心讓人聽見!”
“怕什麼,大家都在說。攝政王還能堵上所有人的嘴不成?”
“就是,老夫不但要在這裡說,還要上表彈劾攝政王。陛下已然十六歲,攝政王還不肯還政於陛下,這本就是居心叵測之舉。”
“不錯,我等世受皇恩,此時再不發聲,更待何時?兄若具表我願聯名。”
“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