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鎮,劍林客棧。
亥時已過,小鎮行人早已散去,狹長的街道上不時傳來打更人的鑼聲。
溫壺酒臉上掛著笑喝得東倒西歪,一身脂粉氣奔入了客棧。
進門便看到溫彥釗拌飯坐在早已喝得不省人事的葉百兩兄弟身邊。
端著青瓷海碗,頭也不抬地吃著劇毒拌飯。
聽見進入客棧踉蹌的腳步聲,溫彥釗轉頭望去,發現是自己小叔溫壺酒。
他自然清楚溫壺酒什麼德行,也不放下筷子,嘴裡塞得滿滿登登問道
“小叔今天喝酒沒賴賬吧?”
溫壺酒聽見溫彥釗調侃自己,兩撇胡子一顫,語氣陰陽
“臭小子,你當小叔天天白嫖啊!我大小也是溫家少主,這點零花錢還是有的!”
溫彥釗此刻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邊飯粒,小心地把藍邊海碗揣進儲物空間中。
(ps藍邊海碗是客棧的,但被溫彥釗拌了劇毒,不想誤傷便揣走了。)
(溫彥釗作者給我證明,我可沒偷人家東西!)
隨後指了指自己麵前爛醉如泥的百裡東君和葉鼎之
“看看你大外甥,酒品還不如你呢!“
“最起碼小叔千杯不醉,小百裡兩壇下肚人都麻了!”
溫壺酒一屁股坐在溫彥釗對麵的空位上,打著酒嗝笑道
“你小子天生毒蠱,不也是千杯不醉?”
溫彥釗不理他的話,眼睛瞥了瞥一旁的葉鼎之,麵色突然沉下來
“這小子現在還是北離欽犯在逃,若是跟咱們回乾東城姑姑家,不太方便吧?”
溫壺酒聽到這話,甩了甩腦袋,正色道
“釗兒說的沒錯,可是小百裡的脾氣你我都很清楚。”
“今番他好不容易找到兒時摯友,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會再拋起這姓葉的小子!”
“等他倆明天醒了,再做定奪吧!”
溫彥釗思慮片刻後,點了點頭。
叔侄二人一人架起一個,上了二樓客房。
當兩人把百裡東君囫圇個仍在床上時,問題出現了——
葉鼎之並未訂房,他本想在這喝一頓悶酒,就奔天啟城而去。
怎料偶遇百裡東君和溫氏叔侄,尷尬的是這家客房早被前來劍林取劍的人滿了。
聰明溫壺酒伸出食指“侄子,我有個好主意!”
溫彥釗滿臉狐疑問道“彆說了,我估計是個餿主意!”
溫壺酒堅持不懈“你要是這麼說,我就再說個更餿的!”
溫彥釗“……”
溫壺酒把葉鼎之輕輕放在客房中的太師椅上,眼珠子滴溜一轉分析道
“侄子,你看為叔說的有沒有道理……”
“小百裡和這個葉鼎之是好兄弟,自幼情同手足對不對?”
溫彥釗“你接著說……”
溫壺酒“那讓他倆睡一個房間有什麼關係嘛!”
溫彥釗聞言,雙手托腮想了一會,發現目前隻能這樣,就點了點頭
“小叔此話有理!”
“那咱倆早點回去休息,明早兒買輛馬車,我們先回乾東城!”
溫壺酒非常貼心地把百裡東君鞋襪脫掉放回床上,隨後又扯起房間的椅子簡單拚了個“床”。
將葉鼎之舒展四肢,放在上麵才滿意地離開。
“釗兒,你可發覺,這葉鼎之與小百裡一般無二,也是天生武脈!”
溫壺酒出了房門,在走廊麵色一改剛剛的和藹,語氣也是頗為認真。
“沒錯,我在劍林與他交手時便發現了!小叔剛剛才發現嗎?”
溫氏叔侄在漆黑的走廊中一問一答,兩道身影靜得嚇人。
溫壺酒目光炯炯,在濃稠如墨的夜色裡閃爍著。
此刻的他,再不是平素裡跟溫彥釗和百裡東君插科打諢、賣萌耍寶的那個長輩。
而是溫家毒菩薩,混跡江湖數十年大逍遙境的頂尖高手!
溫壺酒沉吟片刻後開口道
“這普天之下,覬覦天生武脈的絕非天外天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