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費解的是,平素裡酷愛青紗白衣的他,今天穿了一身繡滿遒勁蒼然大字的米色長袍,身後還掛了條略顯厚重的錦緞披風。
“彥釗怎麼得空來找我?請坐……不知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蕭若風說著拱了拱手,臉上有些疑惑。
溫彥釗微微頷首,也不客氣坐在了蕭若風旁邊。
待到溫彥釗坐定之後,蕭若風才看到他藕色披風上赫然印著碩大的“毒劍仙”三個字,字體與他小叔溫壺酒披風上的頗為相近。
那字不似乎是繡上去的,像是飽蘸濃墨揮毫寫就,但是又不是濃墨的質感。
細看去,竟然由黑色煙霧組成,偶有一兩絲煙霧不逸散出來,又迅速收攏回去!
雷夢殺見蕭若風眼神在溫彥釗身上打量不停,他也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眼
“不是吧,你們溫家人怎麼都這麼惡趣味啊?這三個字是你自己寫的嗎?不錯不錯……”
“唉?等會……這字不像是寫上去的,倒像是燒過的濃煙,好獨特?”
溫彥釗嘴裡一翹“雷二,我勸你離遠點,那是壓箱底的劇毒!碰一下就會化作膿水,很刺激的!”
說完之後,雷夢殺瞬間跳出八丈遠
“溫彥釗,我說你將來也是要在學堂混的,能不能做個正常人,不要搞這些大規模殺傷性劇毒?”
蕭若風瞥了眼雷夢殺“二師兄,休要胡鬨,我與彥釗有正經事要談。”
雷夢殺撅了噘嘴,乖巧的坐回兩人麵前。
“不知兄長有什麼正經事要跟我說?”溫彥釗臉上雖然掛著笑,但是眼神卻十分平靜。
蕭若風隨手拿起石桌上的茶杯,給兩人倒了杯茶道
“不瞞吾弟,兄長自從知道葉鼎之的身世後日日擔憂,怕父皇龍顏大怒,又會牽扯出很多無辜之人……”
“李先生又將他收為關門弟子,我想在學堂和朝廷中間斡旋,但是兩邊都不好幫。兄長我現在就像葉鼎之初試那頭被架在火上烤的牛!”
溫彥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的確,兄長是李先生的弟子。但是你彆忘了,你本就是皇子又是陛下欽封的琅琊王,唯一正確的就是聽命於陛下……”
“如果你一心想要仗劍江湖,前提是就要有掌控廟堂的實力?”
話說到這,溫彥釗眼神一冷
“雖說你我現在是結義兄弟,但溫彥釗想告訴兄長一句不太好聽的話——做事做到底,救人須救徹!”
“不要瞻前顧後,左右為難,最後什麼也沒顧上,反倒讓自己進退維穀!”
蕭若風的茶杯舉在半空迎著溫彥釗的眼神看了半天
“吾弟的話,愚兄記下了……不過現在最麻煩的事,就是師父他老人家收下葉鼎之,這可是忤逆皇命的大罪!”
說到這裡,就聽雷夢殺嗬嗬一笑“師父他忤逆的還少嗎?”
此話一出,溫彥釗心中也是一動。自己現在憑借天賦與機遇,不足三個月便從地境巔峰跨入半步神遊!
雖說內功與那些成名已久的絕世高手還有些差距,但自己現在也是躋身進當世絕頂高手之列了。
這本就是個武者多如狗,強者遍地走的世界,隻有武力才是王道!
等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強如李長生一般的人物,人間的秩序、法律、權力、君王……都不過是浮雲罷了!
思緒閃動間,雷夢殺又來了一句
“就算是當今陛下要治老頭兒的罪,試問有哪個人能治得了他的罪?”
蕭若風也是深深一歎“唉……之前那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這次可非同小可!”
溫彥釗端起涼了的茶一飲而儘,閃著眼睛問道
“那依兄長看,如果你是當今陛下,該如何處置李先生呢?”
蕭若風聞言一怔,緊緊捏著手中茶杯,半晌後隻吐出一句
“經你這麼一問,我現在才算能體會到父皇的心境了……”
幾人說話間,忽然聽到院外一陣腳步聲傳來。
剛轉過身去,便聽見個尖細嗓音的太監高聲喊道
“稷下學堂無關人等回避!陛下有旨,溫彥釗跪接~”
尖細的嗓子還沒完全消散,就見自庭院外走進來一行人,為首的是個頭戴禮冠,身披紫色大氅的無須男子。
蕭若風自然認得,這人便是五大監之一的掌劍監濁森。
濁森見蕭若風與雷夢殺都在,便衝蕭若風躬身施禮
“既然琅琊王也在,那就一同聽旨吧!”
蕭若風微微頷首,隨後給雷夢殺使了個眼色。
雷夢殺趕緊從石凳上下來半跪於地,隻有溫彥釗端坐在石凳上直視著進來的一行人。
“溫彥釗,陛下有旨,還不跪接?”為首的濁森見溫彥釗毫無禮數,低聲喝道。
蕭若風站起身來,扯了扯溫彥釗的衣服低聲道“吾弟,彆愣著了,快跪地接旨!”
溫彥釗看著麵色不善的濁森,有些惱怒,心中暗罵了句‘死太監’,隻好勉強跪下。
濁森見幾人半跪於地,從身後小太監手中接過捧著的聖旨,朗盛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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