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心裡清楚,羅英說得有道理。
第九師團是日軍的精銳,他們十分擅長憑借火力優勢,進行長時間的拉鋸戰,在尋找破綻,集中突破。
如果他們隻是被動防守,最終還是會被拖垮。
想到這裡,陳望緩緩開口道:
“羅副司令說得對。
不過,四個師,要擋住鬼子短時間內的攻勢不難。
但如果想反擊,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次來的可是第九師團,兵力強大,戰鬥力也相當頑強。
他們若是不輕敵,而采取穩紮穩打的策略,我們會麵臨不小的麻煩。”
他微微一頓,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指尖在廣福鎮和鬼子可能的進攻線路上輕輕劃過,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說道:
“廣福鎮的防線固然堅固,但我們不能一味依賴防守。
不過,如果我們想爭取主動權,就必須給鬼子製造更多的麻煩,不能讓他們按部就班地打他們的仗。”
羅英聽了點點頭,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知道陳望這番話並非畏戰怯戰。
第九師團,在淞滬戰場上也是一路披荊斬棘。
而日軍指揮部這次把這支王牌派出來,明顯是為了扼殺華夏軍隊在廣福鎮的反擊勢頭。
當然,陳望這話除了講得有理外,也還有一層深意。
羅英不禁一笑,心中暗道:“這小子是要開口要東西了。”
周品在旁邊聽了,眼珠一轉,立刻接上話:
“是啊,陳師長說得對,這次的仗可不好打,尤其是對手這麼強,要是沒有足夠的物資彈藥,怕是很難撐住啊!”
他雖然心思原本有些直,但和陳望待的時間久了,也學會了幾分對方的機靈。
此時此刻,他已然明白陳望的打算——這番話絕對不是單純的分析戰局,而是在向羅英傳遞一個信號:
要想打好這場仗,統帥部必須提供足夠的支援。
李年和萬煌也隨即明白過來,連忙附和道:
“確實如此,師長說得有道理。
這第九師團可是日軍的王牌部隊,光靠我們現有的兵力和裝備,要全力迎擊恐怕有些吃力。”
羅英聽著這幾人一唱一和,心中自然明白他們的心思。
這群軍隊中的老油條,狡猾心思可一點不少,尤其是那個最嫩的陳望!
不過,陳望說的也沒錯,日軍派出了第九師團,統帥部必須要提供更多的彈藥、武器支援了。
羅英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你們這些家夥,心裡的算盤倒是打得響啊,恐怕陳總司令和朱總司令在嘉定和南翔,都聽到了。
不過,你們說的沒錯,四個師若想擋住鬼子王牌師團半個月,甚至更久,必須同時保持適當的襲擾。
你們最多再撐半個月,快的話十天,咱們的援軍就能到了。
白禧副總參謀長麾下的桂軍,有至少四個師,全都是不遜色於咱們中央軍的主力精銳。
到時候,合圍這些鬼子,務必求再殲滅兩個成建製的日軍聯隊。”
話音一落,指揮室內的眾人不禁麵麵相覷。
在淞江會戰中,白禧以副參謀總長的身份多次視察前線,認為單純的防守策略無法取勝,必須采取主動出擊的策略。
但他提議在一開始,並沒有得到普遍支持。
不過,周品聞言,還是不由得張大了嘴,忍不住驚呼:
“還要半個月?”
李年也有些發愣:
“半個月?這麼長的時間,恐怕鬼子早就發起全麵進攻了吧?
到時候,廣福鎮就算能守得住,恐怕也很難打得出反擊了。”
陳望雖然沒有露出太多驚訝的表情,但也搖了搖頭道:
“援軍是好消息,但半個月的時間恐怕太久了。
若我們隻是固守不動,恐怕等不到援軍到來,廣福鎮就會陷入困境。
尤其麵對第九師團,想要光靠防守硬撐,恐怕不現實。”
羅英聞言,微微一怔。
他沒想到陳望居然會沒有信心,他可是剛剛打贏了日軍的。
不過,他並沒有說出心裡的疑問,而是壓低聲音,帶著幾分試探道:
“但左翼和中央兵團,都調不出更多兵馬了!”
陳望再次掃了一眼地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固守隻能拖延時間,但不能贏得主動權。
要是想拿回主動權,咱們不能畏首畏尾的,得給小鬼子玩點陰的。”
眾人聞言,紛紛愣住了。
萬煌忍不住問:“陳師長,你想?”
陳望目光一凝,毫不猶豫地說道:
“金蟬脫殼,迂回穿插。”
這八個字一出,指揮室內頓時一片寂靜。羅英,李年,萬煌等人麵麵相覷,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周品顯然領會了陳望的想法,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師長的意思是,我們神不知鬼不覺,撤出廣福鎮?”
陳望點頭,語氣沉穩卻堅定:
“我們需要製造假象,讓小鬼子以為咱們全都還在廣福鎮死守。
但實際上,我們分出部分主力,迂回到側翼和後方,展開襲擊。
隻有聲東擊西,避實擊虛,才能打亂鬼子的節奏,掌握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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