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五官的線條嗎?不分伯仲。”王媽答道。
“真的?嗯嗯。”王媽這句話,讓李玉兒聽得很是受用。
李玉兒搖著折扇,來到床榻邊上一個四條高腿兒,帶孔眼的紫砂爐麵前,李玉兒半彎著身子用小手扣摸著上麵的孔眼兒問
“王媽,這是什麼?”
“這是香薰爐,放一些香薰進去,引燃後,屋中便會飄散香氣。”
“大小姐每次睡前,都要聞這些香氣入睡的,大小姐小時候一直生活在西域那塊,自幼有這個習慣。”
“這麼說,王媽你之前也一直在西域?”
李玉兒蹲下身子,從香爐重疊的孔眼兒裡望著王媽。
王媽的影子在孔眼裡,很是詭異,正撿起一把雞毛撣子,動作嫻熟的撣著窗台案幾。
李玉兒又收回了目光,望了望香爐裡,抽了一下鼻子,似乎聞到了一股奇異味道。
“那倒不是,我是大小姐入了京都之後,在大小姐十三歲那年跟著她的。”
王媽一邊撣去桌案上的灰塵目光掃視了李玉兒一眼
“不用聞,這麼些年,氣味早就沒了。”
李玉兒直起身子,這個王媽,原來一直在觀察她。
她實在不願意在王媽的注視下,便扭身離開,另一側有一道門,放著簾子,便撩簾進去。
這間屋明顯小了許多,窗戶也小,光線暗淡,一進來就是一股寺廟裡的煙火氣味。
正中間供奉著一座漢白玉佛龕,佛龕下麵是木製箱台,佛龕前的箱台前擺放一隻小巧香爐。
李玉兒這才知道,她剛才在香薰爐旁聞到的氣味其實就是這裡飄過去的。
正中間的地上,擺放一隻跪拜用的蓮花布藝蒲墩。
王媽隨後跟進來說道
“我每次來,就替大小姐在這裡上三柱香,大小姐是虔誠的佛徒,每到初一十五都會在這裡祭拜。”
“大小姐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姐,她把你托付給我照料,說這樣,她就可安心上路。”
“上路?”李玉兒橫眼看著王媽,其實,李玉兒知道,她雖然是一個七八歲孩子的身體,但她表現出來的言行偶爾會出現一個成年人的神態。
這種與身體不相稱的神態,小紅已經習慣,已經不以為奇。
而李德林對李玉兒的各種瘋癲荒誕的表現,已經把她列為鬼之列,也是見怪不怪。
就是不知王媽對李玉兒種種反常的神情會是怎樣的想法?
李玉兒想,剛才自己又情不自禁失態了。
王媽的表情卻很淡然,說道
“是啊,上路。”王媽走過來從箱台上取來三支香,又取過上麵放置的一把火石劃燃,引燃三支香,香煙嫋嫋,王媽舉起三支香拜了拜,這才將香插入香爐內,王媽跪在蒲墩上拜了幾拜起身。
“不對不對,”李玉兒想到在噩夢中徐婉晴告訴李玉兒,李宅有內鬼,徐婉晴是被內鬼暗害的。
“那我問你,母親走時可否安詳?”李玉兒問。
王媽白了一眼李玉兒,淡淡回答“是啊,很好。”轉身出了這間屋子。
李玉兒看著王媽背影也隨著出來,回到正屋,又看了看手中一直握著的折扇。
料想王媽這時候又在觀察她,這個可惡的王媽,心裡想著,收起折扇,把折扇又放置原處,邁步出了屋子。
如果沒有那個噩夢,王媽的表現和言行一切妥帖,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李玉兒此時想到一個關鍵問題,又問
“王媽,聽說我母親嫁過來時,帶過來了很多嫁妝,她那些嫁妝都放在了哪裡?剛才玉兒怎麼沒有發現這裡有很多珠寶首飾?”
王媽已經鎖了房門,將一串鑰匙揣入了懷裡,聽了李玉兒的問話,瞥眼回道
“小孩子家管那麼多做什麼?一切有老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