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德山爺爺若有所思看了韓韞所在的位置。
按理說他看不見,可德山爺爺似乎有所感應。
吳秋秋知道,德山爺爺是真的要功德圓滿了。
所以才會有異於常人的感知。
來世必定有好命。
“帶上它吧。”德山爺爺指了指那隻老龜。
吳秋秋乖乖將龜帶上。
海吉村的山神祭台上,
昨晚大火燒過以後,還留下了一地狼藉。
吳秋秋不知道那可惡的祭司是不是還活著,總之此刻的祭台空無一人。
德山爺爺示意吳秋秋去敲響祭台旁的牛皮鼓。
吳秋秋聽從德山爺爺的話。
鼓聲沉重深遠,很快就傳遍了小小的海吉村。
“咚!”
“咚!”
“咚!”
這是海吉村的山神鼓,除非有大事才可敲響。
隨著鼓聲傳出,村民們意識到出了大事,家家戶戶都從屋裡出來,跑向祭台。
小小的海吉村,人口還不足五百人。
一小會的時間就來了幾乎五分之四。
可想而知山神莫陰在海吉村的地位。
“是德山老叔。”
“他怎麼出來了?”
“那敲鼓的人,不是那個逃出來的山神妻嗎?”
人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德山爺爺闔著眸子假寐。
等人來得差不多了時,他才睜開眼睛,掃視全場。
交談的人們瞬間閉上了嘴巴。
說實話,在海吉村,德山爺爺的威望,僅次於山神莫陰。
一來他是村子裡最長壽的長者。
二來,德山爺爺對海吉村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
隻是近三十年來,德山爺爺都不怎麼離開院子了。
“都來了吧?”德山爺爺緩緩開口。
“德山老叔,您把我們都叫來,是有什麼要交代嗎?”
有年長的村民看了吳秋秋一眼,試著詢問。
這兩天村裡發生許多大事,村長一家慘死,獻祭的山神妻逃了出來,昨晚又祭台失火,祭司被燒死。
這一連串的大事發生,他們都猜測是山神震怒在懲罰海吉村。
眼下居然連德山老叔都被驚動了。
隻是他們不理解,德山老叔怎麼會和吳秋秋在一起?
“你們知道,山神妻儀式至今有多少年了嗎?”
德山問道。
“應有一百年曆史了。”
“一百年,那就是有三十三個山神妻被獻祭。”德山歎了口氣:“當年,我人微言輕,阻止不了這一切發生。”
“如今,我是村裡最年長的老東西了。”
“你們,可願聽我一句話?”
他說完,村民們麵麵相覷。
有點摸不著頭腦,德山叔說這些是乾什麼。
“德山老叔,您說。”
“我欲,廢除山神妻儀式。”德山盯著眾村民說道。
“什麼?”
村民們震驚了。
他們想不到德山老叔找他們來,居然是說此等大事。
“德山老叔,山神妻儀式是曆來的規矩,您怎能說廢除就廢除?萬一山神震怒,降下災禍......”
“不行,不能廢除啊。”
人們都在阻止。
唯有一些被獻祭過女兒的人家,麵部表情不定。
“我們供奉的山神,應是保佑它的兒女,而非迫害那些年輕的生命,祭司已死,這陋習,也廢除吧。”
“山洞裡,屍骸成山,停止吧,不要讓更多生命,埋葬在那裡。”
隨著德山的話,喧鬨漸漸停下。
人們都在認真思考。
“我支持德山老叔。”有被獻祭了女兒的父親說道。
有人帶頭,便越來越多人開口,同意廢除陋習。
吳秋秋神情總算鬆懈下來,她沒想到如此順利。
正想和德山爺爺說話。
卻看到德山爺爺頭顱偏向一邊,似是睡了過去。
吳秋秋看向盆裡的龜,已經沒了生氣。
她一怔。
隨即跪在了地上。
“德山爺爺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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