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眼,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古月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四壁全是石頭,沒有窗戶隻靠著四角和桌上的燈照亮的房間裡。
他的雙手被鎖鏈捆在身後的十字架上,沒有知覺的雙腿平放在一塊木板之上,更離譜的是此時此刻的他除了一條短褲,什麼都沒有穿。
“兩位小姐,古公子醒了。”小梅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可他沒法轉身無從確認方位。
沒多久,唐霽凰和唐羽星便走入石室,坐在了古月對麵。
“古公子睡的可好?”唐霽凰一臉笑意地看著古月,似乎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一般。
“還行,不過這地方還真有點陰冷,不得不感謝二位姑娘給我留了條短褲啊!”
古月此時還能一臉的無所謂,倒是讓二女高看了一眼。
“知道你錯在哪了麼?”唐霽凰一臉期待,十分享受此時的狀態。
“錯?其實錯的不是我,而是你啊,唐家二小姐。”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還能如此,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有恃無恐?唐家人依舊看不透古月這人,卻也更加覺得此時這般的確必要。
“哦?是嗎?那你說說看,我又錯在哪呢?”表現出一臉的饒有興致,此時的唐霽凰倒是一點憂鬱和柔弱都看不出來了,很顯然,她的病情也多半是假的。
“不得不說,二小姐你的演技確實不一般,原本我隻是想試探口風,結果不自覺地被你帶了節奏,還是太嫩了一點,也的確太天真了,忘記了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越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
很顯然,二小姐你這都不能單單用好看來形容了。
要我說啊,那河裡的魚看到你之後都會忘記了呼吸而直接沉下去,可轉念一想不多看兩眼可就虧大了,所以又再次浮上來。
那飛過的大雁們隻因餘光偏見了你一眼便齊刷刷落了下來,好在它們還想著顧及一下自己小命,不然就沒法繼續欣賞你這絕世容顏了,於是又再次排好隊在天上轉悠去了。
那當空的皎月一見到你的傾城傾國都會立刻拉來雲朵把自己遮住,實在有點自慚形穢,不過漸漸的又不得不習慣了,因為你的容顏和它一樣始終如一。
那盛開的花朵原本都在爭奇鬥豔,怎奈你出現在了它們的身邊,有一朵算一朵爭先恐後地又把自己的花瓣合上了,因為實在是感覺自己太自以為是,根本就沒得比嘛,不過它們身下的綠葉不答應了,能夠為了二小姐的天人之姿稍作點綴,它們那短暫的一生又何嘗不是一種永恒?所以它們催促著,讓那些花朵一息間競相綻放。”
古月這一長串已經不能說是投其所好吹牛拍馬了,這可比唐霽凰以往聽過的所有形容詞都要複雜,至少比那些動不動寫詩的要多很多字……
而這一出也成功讓唐家二人愣住了,雖然隻有微微片刻,卻也是第一次愣住了。
而古月並沒有停止自己的述說,他依舊侃侃而談。
“不過我之前也說過,就算被報複,我的處境也不會更壞了,隻要三小姐還在賭我的未來,至少這雙手得給我留著,想必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來控製我了,不然也不至於來到這個看起來像地牢或者刑房的地方。”
“你心機太深,既然掌握不了,我乾嘛要繼續賭?”唐羽星冷冷地說了一句,似乎在宣判古月的結局。
“心機麼?嘖嘖,這事從你口裡說出來,還真可笑啊,讓我想想啊,既然你們兩人一起出現,那就說明二小姐對你的恨意其實是假的,這麼說當年的事件,二小姐是知情的咯?”古月感覺自己差不多抓到重點了,還有機會。
“你果然不笨,不過現在知道這點不會太晚了麼?”唐霽凰肯定了古月的答案,卻也絲毫不以為意,眼前之人短短幾天就揭開了唐府秘辛,自然不是易於之人,但此時他的生死全在自己掌握之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殘廢,縱然煉藥天賦再高,此時此刻又豈有讓他自救的可能?
“晚嗎?其實還好,畢竟這些年了,二小姐始終都還沒弄明白三小姐給你吃下的到底是什麼,對吧?”古月微微一笑,毫無懼意,眼神的銳利似乎要洞穿兒女的心底。
“你一個剛來兩天的小乞丐,說出此等誅心之言用以自保不會覺得太缺少說服力麼?”唐羽星的語氣依舊平淡如水,似乎古月的話語並未刺激到她分毫。
“要說服力的話,也行,那我就給你們還原一下當年的故事,二位不妨聽一聽,可有紕漏。”古月依然坦然自若,語氣中的肯定溢於言表,似乎自己真的親見一般。
“當年,二小姐風華絕代,又是唐府千金,被陛下看中想要許給太子,或許在所有人眼裡都是一件理所應當的美事,可如今看來,二小姐並不願意啊,於是找到自己妹妹合謀,上演了被人毒害的一幕,隨即儘可能表現出難以痊愈甚至影響到了神智,這樣久而久之,不僅可以讓自己錯過太子妃的選拔,更是順理成章地躲過了陛下的責罰,不得不說姐妹倆配合的天衣無縫,現在想來,我也是佩服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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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從小惠口中那殘缺的故事裡自己補全,你確實很有本事,但這隻能更加讓我們忌憚你的心機,眼下的處境隻會更不妙了而已。”唐羽星的威脅依舊如期而至,古月越發覺得自己真的找對了方向。
“三小姐似乎還覺得當年的計劃天衣無縫麼?可小惠還是留了一手,正如當年那次嫁禍一般,不是麼?”
這裡,便是古月想要賭的關鍵點了。
根據他的分析,小惠記憶中那些紅藍光球之所以有區分,關鍵點在於唐羽星是否出場,無論是見麵的交流還是被指派去掉包藥瓶,這些都是藍色的,也都不是件光彩的事,可同樣是犯罪,將藥瓶放入大侍女的暗格中這次嫁禍,卻是紅色的,怎麼解釋呢?古月隻能猜想,多半是因為這件事情本身,並不是唐羽星直接授意的了。
既然與唐羽星的命令無關,這一次嫁禍的動機便更可能是小惠自己期待去做的事,就結果而言,既讓掉包一事有了罪人,又讓大侍女百口莫辯,因為她確實沒有被任何人指使,故而唐羽星並不介意這個結果,而且很可能無論嫁禍誰,她都不會真的關心。
可事實上,這個結果更像是小惠的報複行為,不然不至於在作案的前後,腦海中會想起大侍女對自己的惡毒。
有了這個判斷,古月就有賭一把的機會,因為唐羽星並未完全掌握當年事態發展的因素便是小惠動了私心,雖然這個結果並沒有影響唐羽星的計劃,同時小惠對唐羽星的確十分忠心,兩人甚至可能有著屬於她們自己的故事,但這些依然不能抹掉小惠動了私心的事實,有了這一次,未必不會有第二次,這便可能讓唐羽星心中始終埋著疑惑的釘子。
“給你的這個藥瓶除了證明一下當年的過程,又能說明什麼呢?”唐羽星依舊鎮定,隨手拿出這個被古月藏在其他藥瓶堆裡的特殊藥瓶,似乎在告訴古月話語權依舊在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