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古月不僅是要請幾杯酒,更是直接給眾人免了單,雖說這地方他算是幕後老板,但這萍水相逢,在場的酒客也沒機會事先和他產生任何交集,真就如此慷慨麼?
難道不是更危險的預兆?
可就在眾人繼續遲疑的時候,那位已經站起來的酒客並沒機會直接坐回去,步步驚心地靠近了古月身邊,沒想到古月真就一杯杯為他斟好還遞給了他。
一時間這名酒客反倒有些受寵若驚,心中的忐忑略微平複,一一接過三杯酒都並不是一飲而儘,確實很認真地在回味與評比,最後他得出了和唐沐霖一樣的答案,他們的鴛鴦釀重點在花果卻也更在水源,而周國那幻香釀所用定是山泉,可那清香和蜜桃相得益彰並未互相乾涉,的確和自己那的更相近一些。
感謝過這位酒客之後,古月做出了最終宣判,慕容荻雖然依舊氣鼓鼓卻也隻好認了,畢竟這酒原產地的人更有發言權。
而出於規則,此時鬼瞳可以安排慕容荻和孫逸月做一件事情,倒是讓慕容荻一掃陰霾,因為那兩場“真心話”還是讓她很放鬆的。
“做什麼都可以麼?”鬼瞳自然是不清楚這些人曾經怎麼玩,而對她自己而言,如果做什麼都可以,那就很微妙了,因為自己是個刺客,很可能無所不用其極的,玩遊戲自然也不例外……
“那個,你還是斟酌下比較好,彆太誇張……”古月確實很怕鬼瞳聽出一些非人類的要求來,趕忙讓她的思考刹車。
“不用,你隨意,要玩就得願賭服輸!”慕容荻的性子上來了,雖然古月為自己說話讓她有些高興但不能沒有原則。
“好,有膽量!那就罰你們倆一起喝掉十壇這鴛鴦釀吧。”
“哈?!”古月差點驚掉下巴,“一開始就玩這麼大麼?”
雖然隻是喝酒,也沒有很出格,但這兩人真的喝的掉麼?
可是鬼瞳一臉認真,似乎還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
反觀孫逸月已經有些欲哭無淚了,隻能一臉委屈地向慕容荻求助,後者自然知道她的酒量,可自己真的不會醉麼?還真沒有如此牛飲……但也必須上了,不能輸人輸陣!
“要不你們求助現場,讓我幫你們喝幾壇?”
古月還是擔心孫逸月會“酒後失言”,所以也不管一碗水是不是端平了。
“不行!你就老實待著當裁判吧,小逸月你可以的!”
說罷慕容荻接過掌櫃適時送來的一壇壇鴛鴦釀,分一壇給了孫逸月之後便直接倒頭灌下了滿滿一壇,這份英姿颯爽倒是難得一見,和軍旅中的唐羽星她們有一拚了,讓一旁默不作聲的田光眼角抽搐不已……
“好!”酒客們看熱鬨不嫌事大,居然開始了叫好。
孫逸月一見躲不掉了,但直接倒頭牛飲實在學不來,甚至急切地喝了幾口之後直接嗆到淚流,讓古月等人哭笑不得,可這也牽動了她的倔強,二話沒說直接倒頭灌了進去,隨後直接站不穩了倒在了古月的懷裡。
“額……你沒事吧?”
“沒事!我哪有事~!我還能喝,能喝!”
這是真醉了啊,古月很無奈,怕什麼來什麼,自己的正事都還沒上場呢,看來今日的計劃很難實現了,不過能夠如此放鬆地痛飲一番,也不失為難得的體驗。
努力靠著古月撐起自身的孫逸月索性直接用手繞過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懷裡,嘴裡繼續喊著要喝,讓鬼瞳都看不下去了,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火。
但心裡最苦的當屬慕容荻,因為等著她的還有足足八壇……
一輪輪品酒結束,一個個七葷八素,甚至湊熱鬨的酒客們都圍在一旁喝的天昏地暗東倒西歪。
場上唯一還能坐直的,也隻有唐沐霖和唐曉焱兄妹而已,當然,古月早就裝作力有不逮了,真的很撐。
原本還在叫囂要繼續喝到天明的孫逸月早已倒在古月懷裡熟睡如同一隻溫順的小白兔。
至於那號稱練過不能醉的鬼瞳,此時正扶著輪椅的一邊靠在古月肩膀上閉目養神,她是真的沒有任何感覺,自己也意識到了或許是古月的毒血緣故,但為了不太突兀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選擇了這個主動敗下陣的方式。
唐霽凰和慕容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較上勁,你灌我一杯我灌你一杯,最後抱在一起哇哇大哭了好一陣絲毫沒有顧及個人形象,若是唐羽星在場一定又會將此歸咎於古月的罪責,好在她們哭累了便一起進入夢鄉。
“古兄啊,今晚可還儘興?”
“自然,小弟已經不能再喝了。”
“知道你是為了保持清醒,不過你的酒量也確實了得,第一次和你喝酒時就知道了,這酒嘛,不必再繼續了,說說看,你今晚的安排所為何意?”
既然唐沐霖主動提出來了,古月也不會一笑而過,隻是又對這位大帥哥高看了幾分,雖然他平日裡總是一臉和煦,不喜歡太過計較個人得失,可這也是他的精明之處,大智若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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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兄啊,你覺得喝了這麼多種類的酒,有何感想?”
“各有千秋?”
“確實如此,但還有一點那就是有異卻更有同。”
“你的意思是?”
很明顯古月意有所指,唐沐霖便很認真地跟著思考起來。
“雖然經過了多年各自發展,各地由於沒有互通有無而各自屏蔽,可這祖傳的工藝卻並沒有真的產生隔閡,在咱們楚國可以喝自己的鮮果釀造,難道陳國的藥酒就上不了台麵麼?難道漢國的江水就不再獨特麼?其實不然,我可以這麼說,在楚國肯定有大量百姓是很像嘗試一下各國的酒水,甚至會很喜歡,會愛上。”
“這個也確實有可能,畢竟根據各地的環境不同,各種原料的獨特口感都是亮點。”
認真思考之後,唐沐霖很直接地給出了自己的觀感,這一點其實並不難以發現,隻是有沒有人會願意去“發現”而已。
“沒錯!而咱們那坐擁地理優勢,和各國都有接壤,妥妥的流通中樞,如果西北邊的鄭國想要弄到陳國的藥酒,是不是得經過咱們那更方便?如果北邊的周國想要去喝幾口南邊順國的酒,要是能在咱們那弄到是不是更省事?”
“你這是要弄酒業的運輸?”
習慣了古月的天馬行空,唐沐霖清楚自己就算是想要跟上他的思考方式,都已經捉襟見肘,所以總是有意無意地鍛煉著,就怕有朝一日自己怎麼都聽不明白,讓古月沒法找人傾訴,那就是自己的錯了……
“算是吧,準確來說應該是在交通最中心的地方設立一個中轉站,負責集中各地采集的酒水,然後根據各國的分站所的需求彙報,將目標酒水紛紛運出去,這樣就可以把屯在酒窖的佳釀都盤活,都動起來,同時滿足各國人民的需求,豈不美哉?”
“怪不得……”唐沐霖恍然大悟,“這就是你在此弄出這麼一個酒館的目的吧?”
“準確來說,這個酒館是為了賺錢,也是為了嘗試,效果確實不錯,也起到了宣傳作用,日後在咱們楚國邊境就會首先有這麼一個四通八達的酒館,即負責統籌各國的酒水去分發出去,也能招待各國來賓暢飲一番。”
這番言語一時間驚醒了不少酒醉之人,不止是唐沐霖,周邊各國酒客都有些愣神,因為古月說的斬釘截鐵,不用質疑,至少沒人會懷疑他如果想做就能夠做,但如此真的可以賺錢並且維持麼?
“古兄怎麼突然對做生意有了興趣?”
“不瞞唐兄,小弟一直都不管財務的,具體手上有什麼又能乾什麼還真不清楚,不過最近確實有些缺錢,至於這事嘛,首先得依托上官家的雄厚資產以及多方渠道,為此小弟也做過一番工作,目前各國最忌諱的是交易軍需品和管製品,包括丹藥裝備甚至高端材料,但酒水這樣更民生的物資是沒人去禁止的,而且重點是酒水不怕風吹日曬不會變質,隻要運輸過程中小心謹慎,甚至都不會有損失。”
“這倒也是,不過兄弟我雖然不清楚商道,但也知道長途運輸不可能保質保量,尤其是出入各國境內,難道不會供不應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