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薑又想去揉耳朵。
迎著褚傾子不偏不倚的眼神，擔心要被再次詢問，隱忍著選擇放棄。
她抱著書朝人群走去。
即將靠近時，那些圍著褚傾子關心的同學們，紛紛同她道彆離開。
虞薑在褚傾子麵前停住腳步。
正要開口，離她本就不算遠的人，突的朝她微微傾近身子。
屬於對方的味道，如同一道不含力道的巴掌，毫無預兆地迎麵打來。
虞薑大腦一空，什麼思緒都沒了。
褚傾子看不見她一時間繃得比蒼鬆還要筆直的後背，溫柔征求她的意見。
“寶寶，我可以輕輕地抱你一下嗎？”
她解釋：“我剛才過來得有些急，現在停下來了，頭又變得不太舒服，就像那天我們在家門口時一樣，我想，如果能再和寶寶簡單抱一下，應該會好很多。”
褚傾子麵露自責：“對不起啊寶寶，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如果你介意——”
虞薑不明白擁抱為何能緩解疼痛，但她向來不會質疑褚傾子的話。
擔心對方身體的想法大過一切，她本能地打斷道：“好。”
虞薑的身體狀態還沒完全恢複，甚至因為想到即將要發生的動作，開始變得越發僵硬。
褚傾子不知道她正承受著何般煎熬，聞言一副驚喜又感動的樣子：“上次是我不好，以後我會懂分寸的，不會再像上回那樣，因為抱得太緊，而讓寶寶那麼難受了。”
虞薑的聽覺係統伴隨著身體的異樣，也出現了一點小故障。
她沒能聽全褚傾子的話，聲音被故障過濾完，隻剩下一句——
不會再抱太緊了。
一雙手朝著虞薑伸來，目的不是穿過腰際將人摟住，而是一左一右按住被抱著的課本。
往外抽離的動作很輕，卻又透著股不容拒絕的強硬態度。
等虞薑醒過神，壓在胸前的幾本書，已被褚傾子隨手放在離門口最近的桌子上。
逐漸逼近的腳步聲，一陣連著一陣。
似催命的魂咒，押著虞薑惴惴不安的心臟一點點往外擠。
即將破膛而出的刹那，一抹惑人的清香，將周遭的空氣，儘數染透。
虞薑被不留縫隙地抱住，束縛住呼吸的，是屬於褚傾子的味道。
虞薑一直是個聽話的乖孩子。
在喜歡上褚傾子之前，她從不撒謊。
友情開始變質後，她把這種糟糕的壞習慣，在喜歡的人麵前表現了一遍又一遍。
褚傾子第一次摟住她時，她隱忍著想要抬手抱回去的衝動，冷靜自然地告訴她，抱歉傾子，我不太喜歡這樣。
時隔這麼久，虞薑依然記得很清楚。
當時的褚傾子，用一副無措又受傷的表情，緩緩地放開她。
因為自己的不識趣，氛圍開始變得很尷尬。
打破沉默的，卻是被無情拒絕的褚傾子。
她試探著朝虞薑伸出手，問，那我們可以牽手嗎？
虞薑抬眸，撞入對方依舊溫柔的眼底，她被裡頭如星光般微末的小心翼翼刺激到，一時忘了自己的堅持，下意識主動握住。
那之後又過一周。
虞薑尋了個新的理由，打了自己的臉。
褚傾子並未因她的反複無常動怒，她隻是斂眸，盯著那隻剛被自己捂熱的手，聽不出情緒地問。
那寶寶以後若是遇見了喜歡的人，這樣的行為，也還會抵觸嗎？
虞薑忘了自己那時的回答——她總是很輕易地想起與褚傾子有關的一切，卻很難記住自己做過什麼。
“謝謝寶寶，我感覺好多了，寶寶應該餓了吧，那我們去吃飯吧。”
褚傾子很克製地抱了她一小會兒，主動鬆開。
她進屋拿起那幾本孤零零躺在桌麵上的書，走回來，衝著還在愣神的虞薑溫聲一笑：“寶寶想吃什麼？看在寶寶剛才替我舒緩頭痛的份上，中午這一頓，就讓我請客吧，好不好？”
虞薑自是磨不過她，最後隻能無奈同意。
兩人穿過大半個校園，來到宿舍樓附近的儲藏屋。
安靜看著正在替自己塞回課本的褚傾子，虞薑的心口微微發澀。
如果褚傾子對自己，能夠壞那麼一點點，該有多好啊。
隻要有一點點的壞，或許自己，就不會這麼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