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裡那麼多京城貴婦,您現在去鬨,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老大媳婦既然知道,就該趕緊簽了這轉讓文書,免得待會兒鬨到親家母那兒去了,難看!”
“此事我沒做過,問心無愧,為何要簽!”
“嘿,都抓奸在床了,那麼多雙眼睛都瞧見了,你還好意思說問心無愧?”
江璃戈人還未進主殿,就在林間小徑中聽到一處激烈的爭吵。
走近一瞧,原來是蓉慧長公主和她的婆母,賀氏。
蓉慧長公主是江太後的獨女,按著輩分比江璃戈大一輪,可卻更似她的姐姐一般。
江璃戈眼裡,蓉慧與江太後一樣,都是她想去保護和守護的親人。
話說,蓉慧本與駙馬賀勤鶼鰈情深,奈何幾年前賀勤卻死於沙場。
駙馬戰死後,夫家公婆卻挾功請旨要求蓉慧攜子嗣陪伴左右,莫要再讓賀家骨肉分離。
蓉慧為了亡夫,不顧江太後反對帶著孩子遠赴荊州,代替亡夫侍奉公婆膝下。
荊州離京城算不得近,前世江璃戈最後一次看見蓉慧長公主,也是在江太後生辰前。
蓉慧進京後整日鬱鬱寡歡,可那時江璃戈的醜事已鬨得人儘皆知,江太後也因此飽受非議,整個福寧宮沒一處順心的事兒,故而對蓉慧也就少了幾分關心。
而後,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蓉慧竟是連江太後的生辰宴都沒參與便匆匆回了荊州。
又過了沒多久,江璃戈便聽見了蓉慧的死訊。
傳信兒的人說,蓉慧的獨女被賀氏害死,她也因此得了失心瘋,最終一頭撞死在了那座禦賜的貞節牌坊上!
“夫人!”
一聲尖叫將江璃戈從短暫的沉思中驚醒,定睛一看,竟是賀氏推了蓉慧一把,蓉慧一個沒站穩磕在花台上,暈了過去。
蓉慧出於孝道敬重她,可江璃戈可沒那麼多顧及,皺著眉頭大步向前。
“放肆,誰人膽敢在福寧宮放肆!”
賀氏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影嚇了一跳,瞧見是個小姑娘後,心裡不由又生了幾分輕蔑之意。
“臣婦乃蓉慧長公主的婆母,荊州賀氏。”
“本公主管你什麼氏,來人,給我綁了!”
“是,公主!”
要論打架,鬆月也真是沒在怕的。
一撩袖子上前抓了賀氏的手往後一捆,再哐當一腳踹在賀氏腿上,隻聽“哎喲”一聲賀氏就被摁倒在地。
行雲流水的一係列動作,看得蓉慧的貼身丫鬟紫竹張大了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急忙與江璃戈解釋道
“昭華公主,這位的確是夫人的婆母,還請您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
江璃戈瞪了賀氏一眼,“本公主方才可是親眼瞧見她推表姑摔倒的,此番表姑若是無事也就罷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等惡婆婆死千百次都死有餘辜!”
顯然,賀氏並不覺得自己處於劣勢,啐了聲道。
“十裡八鄉的,誰不讚我賀氏一聲賢良?若非我這位好兒媳偷人,我也不會千裡迢迢尋到京城來要個說法!”
賀家一家子出身貧寒,後頭因著長子賀勤入了官場又娶了公主,在家鄉荊州也算得上是人人豔羨的“高門”了。
素日被那些個人捧慣了,也就叫這賀氏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多了不得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