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不夜天大戰僅僅過去了幾天,魏無羨一隻竹笛橫掃溫若寒上千凶屍的震撼,眾人可還都是記憶尤深。雖然大家心裡都明白,魏無羨修習的定是旁門左道,可是要不是他的旁門左道,恐怕也沒有如今的歡聚一堂,搞不好修仙界早已經屍橫遍野。更恐怖的是,說不定在座的人已經變成了凶屍。
所以雖然不情願,卻又不得不承認,是夷陵老祖的邪門歪道救了所有人的命!
是以,當今天大家歡聚一堂,卻都心照不宣,沒有一個人去詢問為何沒有邀請魏無羨。於他們而言,他不在正中下懷。
可是卻不曾想,他們的救命恩人,自己最不想見的人卻仿佛從天而降,不請自來!
空氣仿佛凝固,波瀾不驚卻是沉悶壓抑。
金光瑤全神戒備,目不轉睛的盯著緩緩走近的一襲黑衣人。
江楓眠麵色沉沉,不發一語。江澄一臉緊張。坐在聶明訣後麵的聶懷桑本來臉上一喜,剛想開口,但是看了看坐自己前麵仿若一道大山的聶明訣,又生生將那一句“魏兄”給咽了下去。
而坐在金子軒後麵的貼身隨從綿綿卻是一臉興奮,一雙看向魏無羨的明亮雙眸充滿了崇拜又有一些緊張。
魏無羨不緊不慢的走到大廳中央,狹長的一雙媚眼目光炯炯的掃視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坐在金子軒身後的金子勳身上。
金子勳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卻是隻聽一聲清亮卻冷颼颼的聲音“金子勳?”
金子勳莫名一抖,轉頭四下瞅了瞅,仿佛不確定是否在喊自己。
“金子勳!”魏無羨略提高了聲音,看向金子勳的目光更是銳力冷冽。要知道金子勳可是一個養尊處優,頤指氣使的公子哥;更是財大氣粗的蘭陵金氏親眷子弟,門下客卿隨從無數,即使是仙門家主當麵也是頗為恭敬的稱呼一聲金公子。
如今竟然被人當眾直呼其名,更是語氣不善。金子勳何曾受過這樣的氣!雖然有些緊張,但是心中更是怒氣漸盛,霍的站起身,怒目圓睜道“魏無羨,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金麟台大呼小叫!”
魏無羨一聲冷笑,慢悠悠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金子勳猛然住嘴,心虛的轉頭看了看周圍,看到大家皆是無動於衷,隻得生生的將後麵的話噎了回去,嘴硬道“我惹著你了嗎?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今天可是眾仙門都在,你到底要做什麼?”
魏無羨從鼻腔裡“嗤”了一聲,乜斜著金子勳道“你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
金子勳一愣,脫口喊道“我做了什麼?”
似乎是覺得金氏的麵子確實掛不住了,金子軒此時冷聲道“魏無羨,有什麼話,你痛快點,彆在這裡故弄玄虛!”
魏無羨眼神一淩,瞥向金子軒,聲音沉沉“金子軒,看在我師姐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此事與你無關,你可不要自己給自己找難看。”
金子軒臉色一變,魏無羨卻是已經將目光收回轉向了金子勳,冷冷的聲音透著滿滿的威懾“你,為何要殺溫寧?”
金子勳一怔,脫口道“誰是溫寧?我為何要殺他?”
魏無羨森森一笑道“好,我換個說法。你,為何要把那些無辜的溫氏婦孺老幼禁錮在窮奇道,還逼著他們服苦役?”
此言一出,侍立在金光善身邊的金光瑤眼神一淩,而金子勳卻是立刻拔出寶劍,嘴裡大喊道“魏無羨原來是你?你竟然劫了窮奇道,殺了我們金氏這麼多的門生,還敢上門挑釁!來人,來人啊,抓住他,他就是凶手!”
幾名金氏門生已經持劍闖入。眾仙門一臉驚懼,有些不知所措。綿綿兩隻拳頭緊緊攥著,緊張的盯著持劍的金氏門生。
江楓眠一臉陰沉,依舊不發一語。江澄更是一臉緊張,一眼不眨的盯著魏無羨。
魏無羨淡淡的看了一眼圍在身邊的幾名門生,不屑道“怎麼,想殺我?就憑你們?”
門生們一臉恐慌,遲遲不敢上前。
金子勳亦是有些顫抖,咽了咽口水,轉身麵向眾仙門道“他是殺人凶手,大家拿出他!”
可是眾仙門卻不約而同皆在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