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抱著阿蠻時,兩個乳母的表情是那麼緊張跟害怕。
這一切的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江明珠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提了起來——
安樂郡主心有所屬的那人,到底是誰?
還有小阿蠻,他到底是怎麼來的?
她看向鄒氏,鄒氏定然是知情的,可她又不能明明白白問出口。
事情很棘手——江明珠暗暗歎氣,天之嬌女將自己活到這樣的地步,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鄒氏說了一陣話,江明珠皆是淡淡的,她也不以為意,顯是已經習慣了安樂郡主的沉默。
便又轉而問起微雨,問她服侍的可精心?晚間用膳用的可好?有沒有不長眼的下人惹江明珠生氣等等。
微雨忙一一作答,鄒氏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了,晚間的湯藥也晾好了,讓杏花端進來吧。”鄒氏說著,竟是浣了手,要親自喂江明珠喝藥的樣子。
江明珠微微皺眉,露出不悅的姿態來:“湯藥太苦,我不想喝了。”
鄒氏看她孩子氣的模樣,也不惱,仍是笑微微的哄著她:“良藥苦口。大夫說了,你身子弱,需得好好調理才行。再有,這總是漲得慌,你也不舒服是不是?”
她接過杏花遞來的藥碗,親自嘗了嘗溫熱,仿佛勸哄一般道:“也是奇了,大夫也說旁人喝這回乳藥,不過兩三副便全回了,偏生你見效慢,也是苦了你。”
她說著,微微一歎:“說起來,你生阿蠻,著實太遭罪了些。你素來體弱,阿蠻生下來就那般壯實,整整痛了三日晚,命都差點丟了,我瞧著,都覺得心疼得很。偏二爺還......嗐,二爺始終是個男人,男人多是粗心大意,哪裡知道女子生產之苦,你也不要與他置氣......”
這些仿佛疼惜的話聽在江明珠耳裡,自然是不痛不癢,可若是聽在真正的安樂郡主耳裡,又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她提醒安樂郡主漲乳之苦,便是在提醒她因為阿蠻她才會受這苦。又說她生阿蠻遭罪,痛了三日晚,無不是在提醒安樂郡主,那個並不讓她喜歡的孩子有多令人討厭。
又提溫崇樓粗心大意不體貼,不是更刺激安樂郡主想起她的意中人來?
時時這般提醒著,安樂郡主能喜歡阿蠻才怪,能對溫崇樓有好臉色才怪。
隻怕一到漲乳之時,心裡對阿蠻就更加厭惡甚至是怨恨。
這大約便是鄒氏要在她的回乳湯藥裡加通乳藥材的緣故了。
可是,安樂郡主厭惡阿蠻,於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這一點,江明珠暫時想不明白。
她彆過頭,避開鄒氏喂來的藥,神情淡漠又倔強:“我不想喝了,煩大嫂倒了吧。”
鄒氏頓了頓,憂心道:“可不用藥,身子怎能好?不為彆的,便是為了......”
她瞥一眼微雨與杏花,留了後頭那半句話,哄著她道:“苦的厲害,不是還有老張記的百果糕嗎?喝了藥,用點百果糕,想必心情也能好些。”
她再一次提起了老張記的百果糕。
這說明老張記的百果糕於真正的安樂郡主而言,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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