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弼哈哈一笑,心想沒出事好,這個地方要是出事,那簡直要命啊!
眼瞅著你馬上就要走出一線山,他心緒不知道怎麼回事,反而有些緊張起來,趕緊回頭大聲命令身後的士兵“再給我快點!”
看著董弼仍是一副異常嚴肅的模樣,費貫眼中閃過一抹鄙夷,覺得這校尉也未免太過膽小了點。
謹慎沒錯,但太過謹慎多疑,對於一名將領來說,未見得是一件好事。
“董校尉,你就將心放到肚子裡吧,絕對不會出問題,不要像某些人似的,疑神疑鬼!”費貫攬著馬繩,有些不以為意。
董弼什麼也沒說,皺著眉頭,心裡對這個費參謀有些不滿,這還未打退敵人呢,此人就陰陽怪氣,給彆人穿小鞋。
這種人在他眼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過,此費貫既然是馮將軍派來輔佐他的,說什麼也要給馮將軍幾分臉麵,畢竟打狗也要看主人。
董弼歎了口氣,隻希望此行順利,萬不可出什麼幺蛾子。
雖然他們這次僅僅派了三千多人,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從附近州縣請來的那兩萬救兵,根本不隸屬於他們北關,雖然留下來一萬人。
但也遠遠不夠,諾大個北關加上那些活下來的老兵。
現在鎮守的人馬,總共也就一萬出頭,能拿出三千人支援已經是不易了。
畢竟北關也需要守護,總不能為了支援綏安關,連自己守護的那一畝三分地都不要了吧?
至於能不能憑借三千人保下綏安,那就聽天由命了。
董弼看著頭頂青天,想著老皇帝病重,不知什麼時候龍禦歸天,朝廷那兩位皇子為了那把椅子爭得你死我活,明明手下有幾十萬大軍,卻是按兵不動。
外侮入侵,他們卻將槍頭對準了對方。
周弦之和吳乾陽也不過是在兩位皇子上押寶而已,押對了,從龍之功,從此富貴滿宗族。
敗了,後果太可怕,九族都要受牽連,那是雙方都不敢想象的,故而兩方都紅了眼,繃緊了牙。
就算是邊塞三關的死活,也無暇顧及。
他們這些做將領做臣子的之所以玩命,無非是不忍關破百姓遭難,生靈塗炭而已。
董弼越想越是覺得鬱悶,偏偏他身旁不遠的費貫還在不斷地說三道四。
像一隻綠頭蒼蠅一般,嗡嗡嗡!
令他煩不勝煩。
“大家看到沒,一線山的出口近在咫尺,眼瞅著沒事,某些人”費貫唾沫星子橫飛。
董弼剛要警告他時,卻見費貫後脖領處,嗖的一聲有一支飛箭橫穿穿過。
這一瞬間,董弼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死死的抓住,似乎都要窒息了。
還在說話的費貫身體猛地一怔,感覺後脖頸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上麵,他麵色難看的微微轉頭,就看到一支箭羽,他兩眼一瞪,當即驚呼失聲的大叫起來,差點栽落馬下。
“敵襲!小心敵襲!!”董弼聲嘶力竭的大喊著,整個馬隊頓時都慌亂起來。
“什麼?敵襲?”
“飛箭!山側有敵人,小心!”
“啊!”
有不少人中箭慘叫著栽落馬下。
整個夏軍亂作一團,有掉轉馬頭回奔的,有停足不前的,隊伍完全陷入紊亂。
王印麵色難看的看著山坡兩側,站立起來那無數麵容冷酷的犬戎士兵。
這些人嘴角露著殘忍的笑容,個個手持弓箭,對準下方的齊射。
嗖嗖嗖!
破風聲連起。
箭如雨下。
砰,數支箭矢射沒入王印不遠處的地麵,箭羽顫動。
王印目光淩厲,數支箭羽呼嘯著向他射來,他大手一揮,五指如鷹爪在空中一劃,掌心宛如吸鐵石一般,將三支箭單手抓住。
“喀嚓!”
將手中的箭羽捏成碎片,隨手扔在一邊。
王印心中暗罵,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兩側既然出現犬戎伏兵,不用想,那綏安關必定已是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