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
占地非常大,是三進製院落,最中央是一座二層的高樓,此刻,夜色已至,五顏六色的燈籠被點燃,照亮每處角落。
這個時候的教坊司是一天之中最熱鬨的時刻,弦歌之聲如潮水般流淌而來。
王印隨著吳嶽進入主樓之內,進門便可見一排整齊的樂器擺放在側,笛聲婉轉,琵琶激烈,琴瑟和鳴猶如仙樂降世。
一位身著華麗衣裳的樂師正在專心的演奏,他們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躍飛舞,仿佛賦予了樂器生命。
在樓台的正中央有一個戲台,兩側分列十幾個座位,每個座位前分彆陳列矮桌,上麵放滿了珍饈瓊漿玉液。
“鎮”
吳嶽剛要念出王印的封號,便被王印使了個眼色,他可不想在這種地方暴露自己的身份。
吳嶽立刻心領神會,伸出手指著就近的一處說道“王兄,請坐!”
“好!”王印頷首,兩人毗鄰而坐。
“哎呀,原來是吳公子,吳公子大駕光臨快快請進!”
“趙伯,燕兒小姐何時出來啊!”外麵傳來一道頗為陰柔的男子聲音。
吳嶽聽到這聲音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話聲說道“媽的,這孫子也來了!”
王印就坐在吳嶽身旁,他五感和其敏銳,將吳嶽的聲音儘收耳底,他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覺得今晚還真是有看頭了。
吳德勇和劉辟先後走了進來。
“喲,這不是吳小將嗎?怎麼來這種地方,銀子夠嗎,要不小爺賞你點?”吳德勇一眼就看到了吳嶽。
王印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笑著走了進來,男子臉色有些蒼白陰沉,嘴唇很薄,兩眼如鷹般銳利,鋒芒畢露。
在他身旁還有一人,同樣很年輕,時不時的對著吳德勇點頭哈腰。
吳嶽冷笑著,毫不示弱的反擊道“就不勞宰相家公子掛念了,某家不貪不搶,銀子雖然不多,但還是夠的。”
吳德勇聽到吳嶽的話,麵色瞬間陰沉下來,吳嶽明顯諷刺他父親吳乾陽貪贓枉法。
說出來,這兩家還算是遠親,不過吳山為人正派,非常看不慣吳乾陽的做派,兩人每次遇見幾乎都是大吵一架,自然而然,吳嶽和吳德勇也不對付。
“你說什麼?”
吳德勇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劉辟站在一旁對著不遠處的趙伯說道“趙伯,這教坊司什麼時候掉檔次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趙伯是這裡的管事,隻能傻站在一旁傻了,來這的達官貴人他見的實在是太多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爭執。
他能做的就是不出聲,不乾預。
“二位公子,一會燕兒小姐就出來了,還是快快就坐吧!”趙伯笑著說道。
“好吧!”
吳德勇和劉辟坐到了另一邊,正好坐在了王印他們的對麵。
就在這時,一道靚麗的身影飄飄然走了進來,那女子一身男裝,柳眉細腰,略施粉黛,卻氣若幽蘭,仿佛冰山上的雪蓮,嬌豔卻又拒人於千裡之外,正是周小月。
周家大小姐始一出現便吸引了全場的目光,在場不少富家子弟,甚至有很多都是來看她的。
京城誰都知道,這周大小姐性格怪異,好逛風月場所,但卻冷若冰霜,就像出汙泥而不染的蓮花。
王印整盯著四周看,突然一道香風入口鼻,他側眸望去,卻見周大小姐正巧坐在他的鄰桌。
一旁的丫鬟緊緊站在周小月身旁。
王印瞥了一眼便不再關注,而是轉頭對著吳嶽輕聲問道“剛才那位酸言酸語的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