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願意,那你媽媽呢?”
“你好不容易熬出頭擺脫了被包養和同性戀這些汙名,你媽能眼睜睜看著你跟著我家陶誌再胡鬨?”陶瓷問道。
龔城沉默了幾息,眸子垂了下來,長睫在微顫,在臉頰上投下陰影。
“媽媽三年前去世了,我想,她會祝福我並且支持我的選擇的。”龔城溫聲道。
陶瓷聞言好一會兒都沒能從這段話中緩過勁來,對於龔城媽媽去世這件事心中錯愕。
所以眼前這個孩子,在世上已經沒有了親人。
而這個孤零零的孩子,正義無反顧的愛著的自己的兒子陶誌。
偏偏自己的兒子還是個不省心隨時會辜負人家一片真心的。
陶瓷看著眼前跪的筆挺的龔城,心中提著的一些東西落了下去,逐漸平靜下來,眼中也多了一絲憐憫。
算了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兩小孩自個兒玩的一身勁呢,自己這個老人家也懶得去演什麼棒打鴛鴦的劇情。
陶瓷心裡也算是想開了。
但想到剛剛龔城那一番壯誌豪言的話,陶瓷難免垮個小逼臉。
“我都還沒有同意你們呢,你就擱這連扯證都想好了。”
“還有當著我這老封建的麵,一口一個喜歡,一口一個愛的,也不害臊。”陶瓷揶揄道。
龔城聽陶瓷的語氣,知曉他這是不再阻攔自己跟先生的意思了,心中歡喜油然升起,臉上喜色不掩。
“謝謝叔叔成全!”龔城開心道。
“彆高興太早,要是他又整渣男那一死出要拋棄你,我可給你做不了主。”
“你們自己過家家鬨脾氣了摔碗砸盤的,那可都是你們自己的事了啊,但是要是他又哭著回來找我,那我該找你撒火還是要找你的。”陶瓷說道。
龔城沒因這話而退卻氣餒,而是眉眼間皆是歡喜。
“還有啊,你們要是真能走到結婚那步,到時候彆偷偷的領證,我陶家的兒子婚禮還是要有的。”陶瓷說著又哼了一聲。
龔城已然開心的嘴角快咧到後腦勺,陶瓷起了身,伸手在龔城肩膀上拍了拍。
“我家孩子就麻煩你了,不要讓我再失望。”陶瓷說道。
陶瓷提步要出房間,正準備開門,突然又站住了腳步,擰起了眉毛。
“雖然知道你們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但是下次你們再血氣方剛也得看著點時間地點,實在乾柴烈火情難自禁的話,起碼也得鎖個門。”陶瓷語重心長的說道。
龔城聞言脖頸刹那便染了紅色,一路攀升至臉頰,整個人麵紅耳赤羞到一句話都沒能說的出來。
既然這話都叮囑了,陶瓷也就沒再憋著,又把從進房間看到垃圾桶後就憋到現在的一句話也給說了出來。
“我看你們垃圾桶裡沒有那什麼……我之前聽說男人之間得注意些,不然容易受傷,你比他性子穩妥,這些細節你得注意。”
龔城聞言頭腦一片空白,羞到神誌不清,魂都飄了出去。
陶誌擱門外糟心的把自己頭上都薅下來不少毛,有一種當著麵被蛐蛐還無力反駁的心累感。
門忽然被打開,靠在門上的陶誌躲閃不及,順著門往後倒去,筆挺的躺在了地上,後腦勺在地上“duang”的一下,頭發四散開來,眼中尚是迷茫。
不等陶誌反應過來,陶瓷“哼”了一聲便提步從陶誌身上跨過去,邁著步子離開。
陶誌一臉懵的坐起來,右手揉著自己生疼的後腦勺,然後看著陶瓷扶著自己的腰走開,如他來時的匆匆一般,走時也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龔城在陶誌背後蹲了下來,後腦勺覆上來一隻大手輕柔的揉搓痛處,兩下便把陶誌自己的手給擠開了。
陶誌倒也沒拒絕龔城幫自己揉頭的動作,隻疑惑的看著陶瓷逐漸離去的背影。
“我爸跟你說啥了?”陶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