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棠許接到江北恒的電話,叫她回去吃晚飯。
棠許到了江家大宅,才發現今天原來是江暮沉母親的忌日,而江北恒也難得出門,去了一趟陵園。
棠許聽了,不由得道“那您應該早點告訴我,去陵園的時候我可以陪您一起去的。”
江北恒微微一笑,說“我知道你有心,雖然你沒見過她……他是不會回來了,你能回來吃飯,我和她就都開心了。”
棠許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江暮沉。
雖然江暮沉可恨,但對棠許而言,江北恒終究是值得尊重的長輩,因此她並不發表什麼意見。
“你怎麼好像又瘦了?”江北恒問她,“公司的事還那麼忙嗎?”
“還好,我朋友回來幫忙之後,好多了——”
棠許話音未落,大門那邊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有人一腳踢開了門。
緊接著,江暮沉的身影緩緩走入了被踹開的門。
他手中拎著一把鮮花,目光陰鷙,看了一眼餐桌上坐著的兩個人,最終視線落到江北恒身上,“你的花?”
說完不等江北恒回答,江暮沉一把將花重重砸到了餐桌上。
餐桌上,杯盤碗碟碎了一片。
那幾十朵清麗的香檳玫瑰,和著湯汁菜液,靜靜躺在餐桌上。
江暮沉冷笑一聲,“彆臟了我媽的墳。”
說完,他視線冷冷掃過棠許,沒有停留,扭頭就出了門。
誰也沒有想到一頓飯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江北恒不想棠許為難,借故自己要上樓換衣服,讓棠許先離開。
他們父子關係冰點多年,各自心裡都有數,棠許確實無法寬慰什麼,因此乖乖聽話離開。
沒想到一出門,就看見江暮沉的車子還停在院內。
他坐在後座,指間夾著的香煙徐徐燃燒,看見棠許走出來,隻說了兩個字——
“上車。”
棠許隻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自上次宋雨廷在他的辦公室心臟病發入院,她用了薑晚寧來刺激他,兩個人幾乎是徹底撕破臉的決裂狀態。
而此刻,江暮沉居然叫她上車?
甚至他這個樣子,好像是專門在等她一樣?
棠許怎麼都不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因此隻是站在那裡沒動。
直到江暮沉不耐煩地撚滅手中的煙頭,再度看向她,“我叫你上車。”
棠許似乎這才確定了。
她盯著江暮沉看了片刻,才緩步上前,拉開車門坐進去。
江暮沉吩咐司機開車。
“你要帶我去哪兒?”棠許緊繃著身體靠在後座,盯著前方的路問。
江暮沉同樣沒有看她,冷漠又倨傲,“去見一個人,你好好表現,不要失禮。”
棠許隻覺得匪夷所思。
這樣的囑咐,竟然是要她以江太太的身份去見人?
“江先生。”棠許轉頭看他,“您是不是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什麼誤會?我們現在這個樣子,還適合一起出去見人嗎?”
簡直是人間喜劇。
“知道你不樂意。”江暮沉看也不看她,“你放心,我也不是很樂意。所以你要什麼條件,可以提。”
棠許聽了,一時沒有回答。
條件?她還能跟他提什麼條件?提什麼他能答應?
不等她開口,江暮沉幫她捋出了一根線,“你之前不是很想宋氏跟鄔家合作的項目繼續下去嗎?”
棠許轉頭看他,“這可是在給宋家活路,江先生會允許嗎?”
江暮沉說“看你表現。”
棠許安靜片刻之後,忽然道“如果我說,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