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孟天佑的瞬間,棠許的頭不由得疼了疼。
上次跟他說完那些話之後,原本以為他會清醒,會知難而退。
誰知道他不僅沒退,還托著和宋語喬的關係,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她麵前。
連她和宋語喬來紐約看展,他都跟了過來。
隻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攪亂了整個交通係統,他們原定今天要回波士頓的,卻不得不多滯留一晚。
當然,除了這場大雪,這中間更應該譴責的是宋語喬這個“叛徒”。
恰如此刻。
她去便利店買東西,怎麼那麼巧,孟天佑就剛好出現?
一把現成的傘出現在眼前,棠許也沒有矯情到拒之千裡之外,伸手道“傘給我吧,你要買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那怎麼行?”孟天佑避開她的手,那把傘卻依舊穩穩地遮在她頭頂,“這大晚上的,還下著雪,便利店又那麼遠,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呢?”
棠許安靜地與他對視片刻,最終決定不再多說什麼,轉頭就走向原本的目的地。
而孟天佑喜不自勝地跟上前去。
一路步行至便利店,棠許在寒風之中捂緊了口鼻,一路沉默。
而即便她一個字不回答,孟天佑照舊有說不完的話題。
從便利店出來,棠許將一顆棒棒糖遞到了孟天佑麵前。
“吃了這個能不能少說點話?”
孟天佑看著麵前的棒棒糖,直接一低頭,就著棠許的手含進口中,而後笑得雙眼眯起,衝著棠許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棠許心中歎息了一聲,直接轉頭往回走。
雪花依舊在寒風中肆意狂舞,主道上的交通依舊是一塌糊塗,路上的人們依舊行色匆匆。
一切的一切,都和來時沒有任何區彆。
唯有酒店對麵的袖珍街道口,昏黃的路燈下,此刻早已空無一人。
深夜時分,高岩終於將車子駛回公寓停車場,匆匆忙忙上樓時,卻發現公寓裡空無一人。
燕時予還沒有回來。
這幾乎是高岩預料之中的事,可是此時此際,偌大的一個紐約市,他又能去哪裡尋他?
雖然腦海中有著清楚的認知,可是高岩還是想也不想,轉頭就要衝出門去。
誰料房門剛打開,燕時予正好出現在門外。
那一刻,高岩竟完全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相反,他一顆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
燕時予身上黑色的羊絨大衣幾乎全濕了,頭發也呈現出濕軟的狀態,很顯然,在這樣的寒天雪地裡,他是一路走回來的。
高岩簡直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的體驗。
偏偏燕時予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即便外露的皮膚已經呈現出極致的青白色,他臉上卻平淡從容,無一絲被凍著的神情。
唯有那一雙眼,深邃不可見底。
高岩迅速幫他脫下身上的大衣,也不敢多問,頓了頓,隻能道“既然已經確認了不是她,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儘快趕回去?隻是紐約這天氣,隻怕航空秩序一時也難以恢複……要不要嘗試從其他城市飛?”
聞言,燕時予隻問了一句“比如呢?”
“我查了一下,波士頓那邊天氣還行,沒有受到這場雪的影響。”高岩說,“我們可以從那邊飛。”
燕時予對此提議並沒有什麼反應,這便是交給他去安排了。
高岩滿心忐忑地安排好了前往波士頓的車和返程的飛機,並沒有遭遇多大的困境。
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如果他對彆人說,他其實希望事情不要那麼順利,最好發生一點意外,一些偏差……那大概所有人都會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偏偏他想當神經病也沒有機會。
因為一切進行得太順利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城市交通依舊還沒有恢複的時候,他們已經坐上了前往波士頓的最早一班火車,而後順利搭乘上中午的飛機,返程淮市。
看著飛機逐漸升起,下麵那片陌生的土地越來越模糊,高岩終究還是收回了視線。
終究,沒有那樣的意外和巧合啊。
……
一天後,棠許、宋語喬以及孟天佑才終於順利回到波士頓。
對於這一趟紐約的行程,孟天佑難掩興奮,宋語喬默默觀察,而棠許則已經計劃起了下一次的旅程。
宋語喬是在她平板上看到攻略時,才意識到棠許又要離開波士頓了。
“你是為了躲著孟天佑嗎?”宋語喬直截了當地問她,“如果你真的那麼反感他,那我以後再也不向他透露你的消息了。”
棠許輕輕歎息了一聲,說“我的簽證沒剩下多少時間了,我想抓住這最後的一個多月,好好去看看那些我想看的風景。”
“那孟天佑呢?”宋語喬固執追問。
棠許撐著臉看著她,說“我不想反感他,所以不會跟他再有任何深入接觸。”
宋語喬不明白,“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深入接觸後你會反感他?”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棠許隻是微微一笑,道“萬一呢?”
宋語喬聽不懂。
反正棠許的精神世界一貫是個謎,她進不去,也懶得去內耗,做了自己覺得該做的,也就懶得再去追尋什麼結果了。
不管怎麼說,棠許總歸是比她要成熟,應該能處理好很多事。
宋語喬沒有再多過問棠許的行程。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在棠許計劃好下一次行程,準備出發的時候,卻忽然接到了從國內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宋洛白的班主任。
“宋洛白實在是太惡劣了,居然跟新來的同學打架,直接把同學打得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