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島千遊朝著球跑了過去。
“大耳前輩!”
飛來的球被接起,比之前更快地往上飛,然後被一隻大手扣住。
“咚。”
球打出去,又在瞬間被彈回來。
站在球網另一邊的宮侑高舉雙手,朝兩人露出笑容:“嗨嗨,這次又是我。”
剛才大耳前輩好像很期待他攔網呢。
大耳練身上冒出了黑氣。
瀧島千遊默默望著他們。
他知道這個隊伍為什麼不會笑了,都是因為有宮侑!
他捋了捋袖子,生氣地說:“發球!”
這次他一定要接到宮侑的跳發球!!!
“開始急了。”場外的尾白阿蘭望著瀧島千遊的身影。
“要是我來早一點就好了。”
大耳練是副攻手,在排球比賽裡,大多數人對副攻手的印象都是快攻,靠速度繞過攔網而得分的。
而大耳練卻不是這樣,至少在稻荷崎的隊伍裡不是。
因為稻荷崎還有另一名副攻手,依靠驚人的直覺,優秀的身體協調能力,戲弄攔網、喜歡從攔網處正麵進攻的副攻手,角名倫太郎。
平時大耳練和角名倫太郎配合最多,北信介就是考慮到這點才讓他去和瀧島千遊搭檔的。
他是最知道怎麼去配合直覺係的人。
然而現在他們的配合出了問題。
很大很大的問題。
就算角名剛加入排球社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問題,北信介皺著眉頭。
瀧島千遊無論哪一點看上去都和角名很像,卻又哪一點都不一樣。
當他以為瀧島千遊也有驚人的直覺的時候,他的直覺啪地一下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當他以為瀧島千遊也能用身體突破那對默契的雙子的封鎖,他卻被困在裡麵,被越縛越緊。
然而正是這樣,才越要掙紮。
“你去也不會有變化。”北信介說,“讓你上場,那是你自己得分。”
而不是瀧島千遊的得分。
就算贏了這場比賽,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隻有讓他自己去解決。
在北信介看來,他的問題更大,個人特質卻比角名更突出。
角名是慢熱選手,更喜歡在場上觀察自己的對手,他卻能一上來就進入狀態,根本不需要去觀察自己的敵人。
就像是……
北信介停下來想了想。
就像是——在戰鬥。
對於瀧島千遊來說,這就是一場戰鬥,保護著他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脆弱回憶殺的戰鬥。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遇到宇內天滿的啊!
——看起來很好騙的監護人站在他麵前掏了好久,才從口袋裡翻出僅有的十塊錢放到他手裡。
他至今仍然記得監護人那滿臉愧疚的樣子,可他真的不是要飯的!!
他以後會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麵的宮侑。
“小新人,”宮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待會兒輸了可彆哭啊。”
——“廢話好多!”
能不能快點發球啊!
好想打敗這家夥,現在就打敗他。
打敗他。
那雙銀眸中的顏色正在變深,變得危險。
他剛才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太一樣,宮侑眉頭微挑,在宮治“小新人說得沒錯,這貨就是話多”的附和中拿著球走向後方。
一步、兩步、三步……還在繼續往前走。
也許是因為感受到了危險。
站在後場的宮治神色微動。
那個位置……
跳飄球?
碰——!就像是在印證宮治的想法,發過去的球仿佛有意識地繞過了新人的手臂。
——2422。
比分正在拉平。
他們這邊最主要的得分還是瀧島千遊的發球,不僅速度快,力度還大,宮治連接了三個之後,再扣球的時候都感覺手有些不受控製了。
宮治不是第一天打排球,銀島結聽到他跟宮侑吐槽,要是新人一直往一個地方打,排球場上很快就能砸出一個大坑了。
他的發球比想象的更難接,可除了發球之外,他和大耳練的配合幾乎沒怎麼得分。
在瀧島千遊被他們密不透風地封死之後,宮侑和宮治的分數很快追了上來。
這已經是瀧島千遊連續三次沒接到球了。
尾白阿蘭抽空去拿了記分牌,充當裁判的銀島結在記分牌上默默翻過一頁,他很久沒有播報過了。
瀧島千遊也不知道現在到底多少比分。
他隻是盯著在場上飛來飛去的排球,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
想贏。
好想贏。
可是有什麼辦法——用什麼辦法才能打破對麵那對兄弟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