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破雲心中一突,連忙伸手拉下一下雲澈,示意他不要生氣,急聲道:“這是師尊的命令。而且我和雲兄弟也……”
“夠了!”火燃空眉頭大皺:“宗主絕不可能有此命令!破雲,你年輕尚輕,心性單純,會與人投緣再正常不過。但這小子……你可知少主是因誰而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他的師尊千年前又殺了我們金烏宗多少弟子!”
“火燁師兄已經……”話剛出口,火破雲連忙止住,因為他剛剛才答應過一定為雲澈保密此事,隻能強行改口道:“當年的恩怨,和雲兄弟毫無關係。”
“什麼毫無關係!他可是沐玄音的親傳弟子,將來繼承沐玄音衣缽的人!隻要和那女人沾邊的,都是我們金烏宗的死敵!”火如燼厲聲道,他一雙炎目冷冷看著雲澈:“哼!沐玄音來也就罷了,居然有膽子把親傳弟子給帶上,她就那麼自信我們不敢廢了她毫不容易收的傳人……還是,她壓根就沒把你的命當回事。”
“八長老!!”火破雲心中大驚,連忙站到了雲澈身前。
雲澈先前還心中毫無波瀾,對於金烏宗會怨恨冰凰神宗一事,他不算意外,甚至是可以理解的——但也不要太得寸進尺,畢竟他現在是客人的身份。而火如燼這番譏諷的言語和目光之下,讓他心中頓怒,眉頭瞬間沉下,冷聲道:“你們兩人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今天不是我和師尊要來,而是你們炎神界請我們過來。”
“還是兩大宗主親馭鳳翼玄舟趕赴吟雪界請我們來的!”
“雲……雲兄弟!”雲澈這番話一出,火破雲更是大驚失色。
“哦?”雲澈的言語讓本兩人眼神同時微變,火如燼眼睛微微眯起,冷笑一聲道:“好,真是好,不愧是沐玄音的弟子,還真是出息啊,居然還有膽子回嘴。朱雀宗和鳳凰宗邀請的沒錯,但我金烏宗可沒邀請你們吟雪界的人!我們不過是大事當前,念在你那師尊沐玄音可以利用,才沒有反對而已!否則,有我金烏宗在,彆說你一個吟雪界的小崽子,就算是沐玄音,也彆想再踏進我炎神界半步。”
“利用?”雲澈毫不退讓的冷笑以對:“你們炎神界最強的三宗主,在我師尊麵前都不敢妄言,你們兩個又算什麼?怕是站到我師尊麵前,我師尊都不屑多看你們一眼……也配對我師尊說利用?”
“雲兄弟!!”火破雲驚的心臟差點跳出來,他閃電般的伸手把雲澈拉過,急聲道:“就不打擾兩位長老看望火燁師兄,破雲告辭。”
火破雲還未來及強行離開,沉重的聲音已經罩下,火燃空緩緩的道:“這冰凰神宗的小子要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也就罷了,卻膽敢在我炎神界如此囂張跋扈,破雲,依照我們炎神界的規矩,對長者大不敬,該如何處置?”
火破雲剛要出言,卻聽到雲澈狂笑起來,笑聲中儘是嘲諷:“破雲兄,炎宗主雖與我師尊有怨,但從來怨不及我。但這兩人,滿口義憤,卻是以長者之姿,欺淩一個毫無瓜葛的小輩,簡直讓人不齒!這種要靠欺淩小輩逞快的貨色,怕是到了我師尊麵前,他們連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而這種貨色居然會是你們金烏宗的長老,簡直是宗門之恥!!”
雲澈一旦動了真怒,罵起人來絕不留情。
“放肆!!”
竟被一個吟雪界的小輩指著臉如此大罵,身為金烏宗長老的火如燼與火燃天何曾有過這等“待遇”,又何曾想過一個小輩居然會如此大膽,他們同時勃然大怒。火如燼手掌火焰竄起,怒聲道:“你這小鬼,真是好大的膽子!嗬……我們會怕沐玄音?笑話!我隻恨一直沒機會見到她,否則,我必親手讓她在金烏炎下哭爹喊娘!”
“二位長老……啊!?”火破雲拚命的想要勸阻事態的惡化,甚至已經準備給火如烈傳音,他剛出口,忽然間嘴巴大張,雙瞳收縮,整個人像是被嚇傻了一樣,愣愣的呆在了那裡。
火破雲神情的忽然大變,火如燼和火燃空都看在眼中,同時動了動眉頭,然後下意識的迅速轉身……目光轉過的刹那,他們對上了一眼猶若來自冰獄深淵的眼睛。
沐玄音一身雪衣,如天降的冰雪神女,帶著傾世風姿和冰世之寒立於乾枯的大地上……距離火如燼和火燃空的後背,隻有不到十步之遙。
她的一雙眼眸絕美、平靜,卻又帶著極致的冰寒,眸光宛若冰淵之刺,刺入了兩人眼眸,再深深紮入他們的靈魂。
火如燼和火燃空全身驟僵,就像是忽然從灼熱的烈日之下一下子跌入了地獄之底,身體在冰冷中戰栗,靈魂在瘋狂的發顫,逐漸的,他們甚至已感覺不到了身體和靈魂的存在,唯有這一生從未有過的極致恐懼瘋狂的蔓延至他們意識的每一個角落。
“啊……啊……”火如燼嘴巴大張,口中溢出著完全不由他控製的呻吟,瞳孔已放大至平時數十倍大小,幾近炸裂,一張麵孔再沒有了半點先前的威淩狂傲,每一塊肌肉,每一道紋理都在恐懼中劇烈顫抖。
雲澈的眼皮和心臟狂跳……糟了!要出人命了!
“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沐玄音緩緩出聲,平淡無情的言語,落在他們耳中,如聞死神的審判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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