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硯正要拔劍,給對方點顏色看看,馮錄事立刻阻止了,他不想再看到韓府的事跡重演了,他的心臟受不了!
馮錄事出動出示了李酒商給了玉牌,“誤會一場,本官與謝主簿奉命而來,還請行個方便。”
聾啞老大爺仔仔細細地將玉牌接過去,摸了一遍,這才相信,拱手致歉,放他們二人進入農莊。
他們在李酒商所提到的那個枯井裡,撈出了兩箱的證據。
馮錄事看著這兩大木箱,臉都黑了,他們是騎馬過來的,想要用快馬加鞭將這兩大箱帶回去,顯然不太可能。
謝玉硯,“不止是這兩大箱,還有外麵那個老頭,也要一起帶回去。你在這裡看著這箱子,本官去將這個莊子搜羅一遍,誰知道,那個李酒商還在這莊子裡藏了什麼,萬一還有更重要的證據。”
馮錄事覺得謝玉硯言之有理,沒多加思索,就同意了。
這個農莊的主樓是二層的蘇式風格,看起來年久失修,但在這荒廢的雜亂中,依稀能看出,它曾經擁有的精致溫馨。
荷塘旁的石板凳,用竹子製作的拱形花架,架下是搖椅,再往前幾十米,右轉就是房子的正麵入口,入口一進去就是小門庭,庭前和走廊長滿了野花與野草,看起來雜亂無章,但,隱約可見,曾經的繁盛與美麗。
小門庭中垂線左側,就是大廳,廳內空空蕩蕩,家具都被搬空,隻留下了一個破敗的博古架,架上是瓷瓶,瓶內空空如也。
大廳走到底,右側有個側門,通往後院和通往二樓的木製樓梯。
謝玉硯率先去了後院,後院的石階旁還擺著一個貓盆,貓盆對麵是一棵半死不活的紅楓樹,後院不大,院牆下全是長條石砌成的花圃,花圃上如今也是野花野草交織。
他將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當他發現花圃的土壤有些蓬鬆,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將花圃也翻了一遍,在裡麵找到了個小木盒,盒子裡裝的是銀票,他數了一下,有七百萬多兩。
謝玉硯翻完了後院,又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一到二樓出口,就能看到前麵走廊儘頭鋪了軟墊,軟墊旁邊是曲木架,架上還擺著又臟又舊的茶碗。
走廊左轉是兩個臥室,第一間入門就見擺了屏風,那屏風上的花色,是百花圖,屏風後麵是澡盆,澡盆旁邊是放乾花瓣的簍子,簍子內已經落了厚厚的灰塵,但依舊能看出裡麵有紅色的花瓣。
再往裡走是梳妝台和床,都不需要推理,就能知道這是一個女性的房間。
他在這個房間,一無所獲。
他決定繼續探查另一個房間,另一個房間十分簡陋,除了一個竹製的床榻,彆的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
他不信,會有人這麼浪費,不將這房子充分利用起來。
主樓的右側就是仆人或農人住的一居室,現在是守門的聾啞老人居住的地方。
謝玉硯連這個一居室也沒有放過,都仔細地搜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其他東西,才不甘心地離開。
他回到前院的彙合點,和馮柯星彙合。
他們兩人,一個抱一個木箱,往外走去。
那個守門的聾啞老人見他們這樣出來,竟然也沒有任何阻止,甚至直接當成沒有看見一樣。
謝玉硯放下沉重的木箱,看向坐在門檻上,一直偷偷看他們的守門人,他朝守門人走過去,微笑,“老伯,請隨本官回縣衙配合案件調查。”
守門人麵無表情地盯著他,下一瞬,如猛虎一樣跳起來,露出藏在後背的砍刀,朝謝玉硯砍過來。
謝玉硯拔劍回擊,抵製住砍刀,一腳踢向對方腰腹,直接將守門人踢飛。
守門人被迫砸在草地上,滾了兩圈,他還沒來得及重新撿回砍刀,就被一劍架在脖子上,他憤怒地看向對方,卻見對方似笑非笑地對他說,“襲擊朝廷命官是重罪。”
守門人雖然聾啞,但是他會看唇語,自然讀懂了對方在說什麼,他憤怒地握拳捶了一下地麵,技不如人,隻能認輸。
馮柯星在一旁都看傻了,他十分慶幸當初自己武舉棄考跑路了,不然,要是其他考生都這麼牛,他大概剛上場就要被打成半殘廢,被抬著下台了。
多了兩個木箱和一個人,他們隻能認命地架起馬車,回去用的時辰,是來時的兩倍多。
與此同時,雲縣縣衙公堂的氣氛,已經燃起來了。
黃定洲的提問,就像是催命的鼓點,每一拍,都重重地錘擊在李酒商的心頭,他已經被步步緊逼,得心神大亂。
李酒商已經緊張慌亂得滿頭大汗,不停地用手擦汗,大汗淋漓了。
他甚至害怕看到上首的縣令開口,害怕聽到對方說話,但是,黃定洲的聲音,像是魔鬼的呐喊,總能在他防守最脆弱的時候,重重給他一擊,將他錘進地裡。
恐懼,令他已經不敢直視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