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主簿被這麼一提醒,才注意到,那微不足道的味道。
黃定洲,“有人在馴化他們。在對他們用蠱之前,先用藥和特殊的手法,讓他們聽話。”
謝主簿聞言看向黃定洲,不是他不敢相信,是這言論太過駭人,他又看了一眼那酒杯中的黑點,“你怎麼敢肯定?就憑這個黑點,就得出這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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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主簿感覺自己的問話不太對勁,又補充了一句,“你應該明白,你拿出這個作為證據,是無法說服其他人的。”
黃定洲點了點頭,“的確如此,這樣還不夠,繼續解刨下一具屍體吧。”
謝主簿咽了咽喉嚨,聲音乾澀,“慢著,黃縣令,你不會是要把這上百具屍體的頭蓋骨都掀一遍吧?”
他可不想接下來一個月,都在這裡看人腦!
黃定洲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不是,本官說了,本官隻是想要驗證一個猜想。再多開一具就可以。”
主要是沒有必要!
即使他將這上百具的屍體都開顱了,得出了大量的解剖數據,用於支撐自己的推斷,也無濟於事,皇帝可不會因為他給這些屍體開顱,就願意讓步,讓他去二皇子府探查。
從他這些時日,收集到的關於二皇子的情報來看,要是有朝一日,太子被廢除,那麼二皇子上位的可能性非常大!
二皇子不僅得民心,在朝野也有足夠的支持勢力。
他離上位當儲君,就差一個契機了。
太子和他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彆。
黃定洲拿起剃刀準備繼續給下一具屍體剃頭,卻被謝主簿奪走了手中的剃刀。
謝主簿,“黃縣令,不如下一具屍體,讓本官練練手,請您老一邊候著,多多指點。”
隻是剃頭和開顱,黃定洲覺得以謝玉硯的技術,完全可以辦到,便沒有多加阻攔,任由他去了。
這次兩人的站位,調換了位置。
謝主簿主刀,黃縣令負責觀摩。
等謝主簿給屍體剃光頭發,黃定洲才用勾線筆,在屍體頭顱上勾勒出圓形閉合曲線,然後謝主簿順著那曲線,動刀。
掀開頭蓋骨之後,他們還是按照上一個流程,將大腦取出,切下腦乾,取出腦乾中心位置的組織,將組織放到酒杯中。
盛著腦組織的酒杯蒸熟後,用金針撥動腦組織。
果不其然,這腦組織也一樣帶著細小黑點。
而酒香內暗含一股淡淡的藥香。
謝主簿正在欣賞自己親手取出來的完整的人腦,再對比黑麥和黃縣令聯手取出來的那個人腦,他覺得自己贏了!
他一個人,頂兩!
黃定洲讓人取來棉布和棉紗,將人腦從酒杯中過濾出來,用棉布包裹。
取出的兩個大腦,他沒有將其放回屍體內,而是用提純過的酒浸泡,密封起來,再放到冰窖內。
他叮囑仵作,四十八個時辰內,都不要去碰這兩個裝著人腦的容器。
然後就去沐浴更衣,回文書處理室,繼續處理今日的公務。
崔錄事他們吃了止吐藥水,才勉強止住了,他們準備回仵作驗屍處繼續打下手,卻被告知,黃縣令和謝主簿都已經回去辦公了。
崔錄事“……”
這波虧死了!當了運屍工,還吐了大半天,啥也不是!
苟課稅卻覺得僥幸逃過一劫,他發誓,這輩子都不想再進仵作驗屍處!
韓典史“……”
大腦一片空白【嗶……】屏蔽不良畫麵中。
黃定洲回到文書處理室,像個無事人一樣,沉浸在處理公務中。
一旁剛給屍體開過顱的謝主簿和黑麥,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
謝主簿還在為自己成功掀開屍體頭蓋骨而暗喜。
黑麥卻覺得黃定洲太過淡定了,按理說,第一個見到人腦,就算心理素質再好,沒有當場吐出來,也至少會有心裡不舒服之類的現象。
但是,黃定洲沒有。
還能繼續若無其事地埋頭處理公務。
黑麥不禁有些懷疑人生,難道,他的心理素質,比這個被圈養長大的郎君還差勁?
他轉念一想,想到對方連鬼火都不怕,頓時,覺得,這樣算,算正常吧?
他第一次,這麼渴望,想找個人吐槽一下。
黃定洲用最快的速度處理著文書,爭取在下值之前,處理完畢。
苟課稅卻因為今早去了淩莊,下午不自量力去仵作處,回來後也沒有精神投入處理公務,搞得到下值了,也沒能完成今日的公務。
當然,下午狀態不佳的人,不止他,還有崔錄事、喬縣丞、韓典史。
他們四個難兄難弟在下值時辰,眼睜睜看著謝主簿和黃縣令,一前一後,愉快地下值。
他們卻隻能留下來繼續擼起袖子,加油乾。
南斐郡,臨江縣官道,舊茶樓,地窖內。
馮柯星又餓又渴,頭暈眼花,感覺要支撐不住了。
正在這時,一道微不可聞的腳步聲,從地窖上方傳來。
地窖的門被打開了一個口子,一個修長的身影從階梯上走下來。
馮柯星死死盯著那道人影,托光線的福,他認出了這個人的麵容。
這個人曾經是安樂酒樓負責值夜班的小二,當初,他還跟著黃縣令身後,給這個人做過口供筆錄。
馮柯星有一瞬間的慌亂,他本以為這破地方,離雲縣,天高地遠的,不會遇到熟人,沒想到,現在就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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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怕自己暴露了身份,破壞了黃縣令的計劃。
更怕打草驚蛇,讓調查再次斷線,他現在隻恨不得,回到過去,打死那個自大莽撞的自己。
他閉上眼睛,不去看對方,心存僥幸,希望不被認出來。
那人卻不疾不徐走到他跟前,一腳踹在他的腰腹處,語氣冷淡,“說,誰派你來的?”
馮柯星痛得冷汗都流下來了,硬是咬牙不吭聲,內心忍不住嘲諷,現在這麼神氣,當初麵對黃縣令審問的時候卻是諂媚討好的嘴臉,這些人可真會做戲,他當初可半點也沒發現,這個人是在演戲。
那人蹲下來,抓住馮柯星的發髻,直接將他從地上提溜起來,狠厲地將他摔出去,“看起來還挺眼熟的,你不說也無所謂,隻要把你殺了,骨灰揚了,也沒人會知道。”
馮柯星不管對方怎麼羞辱怎麼毒打,都不吭聲。
臨江縣的據點,負責和馮柯星接頭的線人,等待多時,都沒有見到馮柯星,心知對方凶多吉少。
當機立斷,讓其他人隱匿起來,小心行事。
線人則去找了負責收信的人,問他馮柯星的下落,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於是,他花錢,找中間人,買下關於馮柯星的線索,得知馮柯星最後出現的地方是武陵縣往臨江的官道岔口。
他立刻就喬裝成賣貨郎,在官道上搜尋起來,他找了兩天,都沒有查到任何蹤跡。
最後累到不行,在官道的一個破爛茶樓喝茶歇息。
這破爛茶樓,有個十分有趣的名字,叫【舊茶樓】。
線人看著這茶樓內破破爛爛的桌椅和門窗,很茶樓名字,很應景啊!
他進茶樓後,就發現,茶樓雖破,但到茶樓喝茶歇腳的人還是很多,不僅有走卒還有鏢師,以及一些趕路的普通人。
他喝完了一杯茶,準備打道回府,加派人手來尋找,但,他牽走毛驢時,那馬草堆內輕微的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見不遠處有茶樓小二盯著他,他當下移開視線,鎮定自若地牽著毛驢離開。
他不禁腹誹,原來沒有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
這狗屁的舊茶樓!
他嚴重懷疑馮柯星失蹤與舊茶樓有關!
隻是,還沒摸清這舊茶樓的底細之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但是,要是等他寫信回去求援,等到援兵來了,這馮柯星差不多也涼了吧。
線人騎著小毛驢,拐入附近一個村莊,兜售貨物,轉悠半天,隻賣出去幾根頭繩,浪費了時間,沒賺到錢,救人的辦法也半點也沒想到。
這不是他一個線人應該承受的生命之重!
線人垂頭喪氣,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繼續奔往下一個村莊。
跟著他後麵,追蹤他的舊茶樓夥計這個傻逼貨郎,怪不得進了茶樓隻敢喝粗茶,坐沒一盞茶時間就走!這都是沒錢給害的!
舊茶樓夥計又跟著他,轉悠了另一個村莊,見他沒賺幾個銅板,還準備在樹林過夜,這才撤離了。
線人感覺到跟蹤他的人離開了,他才鬆了口氣。
京城,禦書房。
皇帝收到了雲縣新送到了密折。
自從上次收到波本那敷衍得像是假情報的密折後,皇帝就命人將一周呈報一次,改成曾經的每日呈報。
他打開密折,就看到波本上書
【郎君上午視察淩莊水車進度,午休看書發呆,下午到仵作處給中蠱毒自殺的屍體剃頭,挖腦子,蒸熟一小部分腦,發現有異常,蒸熟的腦肉有黑點,且有藥香。郎君認為‘有人在馴化他們。在對他們用蠱之前,先用藥和特殊的手法,讓他們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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