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這個窗戶有人圍守,其他窗戶和圍牆外,也有人看著,他們絕對,插翅難飛。
這群負責給商賈‘偽造’服務的‘專業人才’,一共有五個。
他們各個分工明確,一個負責和商賈談合作,一個負責疏通官府,一個負責核稅,一個負責製作書契文稿,一個負責製作印鑒和臨摹字跡。
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就是領頭羊,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疏通官府,但,自從那五個糧馬商和李酒商落馬以後,他的工作增加了一個,那就是給他們的工作收尾。
他熟讀律法,收尾工作,做得很漂亮。
要不是這次黎郎君突然死亡暴雷,按照原計劃,他們的合作已經完成了,隻等收到尾款,他們就要撤離雲縣了,完全可以做得人不知鬼不覺。
即使他們現在被一網打儘,他依舊沒在怕的。
他看向帶人抓捕他們的黃縣令,笑道,“黃縣令,何必大動乾戈,我等可都是良民,有正經的營生,絕不碰觸律法的底線,若是黃縣令不信,儘管查,儘管問,草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黃定洲聞言看向他,這種人最不好對付,他們知法犯法,行走在律法的邊緣,清楚律法的內容,知道如何規避,他們就像是一群蝗蟲,所到之處,民不聊生,但,人們卻隻能將其歸為,天災,而非人禍。
黃定洲隻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來人,將他們押入大牢,嚴加刑訊!”
接下來,就是對這個房子的搜查了。
他帶人來得快,足夠出其不意,打了他們措不及防,他們還沒來得銷毀證據。
黃定洲讓人將他們的東西都搜刮帶走,整棟宅院,被翻得徹徹底底,掘地三尺,就連房梁都沒放過。
堅決不放過,半點線索。
他們屋內留下的文稿,用大木箱,足足裝了十一箱!!
令人側目!
謝主簿看到這麼多文書、書契,都傻眼了,他最討厭看這些玩意,一想到接下來,要在這些海量廢紙中,找到有力的證據,他恨不得馬上扭頭就走。
這官當得太難了!
就這點俸祿!
完全匹配不上這巨量的工作任務。
毀滅吧!
他非常想延長休沐時間,三天完全不夠,他想要休沐到這個案件完結!
等他們搜查完,已經是月上柳梢頭。
黃定洲帶著這些從嫌犯住處搜刮出來的物品回到縣衙,處理完後續事宜,才恍然發覺,自己餓到不行了,午膳和晚膳都沒有吃,連口水都沒喝,這完全和他的長高計劃,相背離了。
但是,案件就在眼前,一旦忙起來,哪裡還記得這點小事。
再看看文書處理室堆積的,今日下午未處理的公務,他頓時有些疲憊,今夜,又是個不眠之夜。
他摸了摸已經餓得快貼後背的肚皮,還是決定回去吃飯睡覺,明日再來煩惱這些處理不完的公務。
而謝主簿則是回茶樓,準備帶走被他忽悠得團團轉的好大兒,沒想到,他隻是隨口亂找的借口,而他的大兒子卻當成正經任務來處理,將謝主簿離開後,他觀察到的茶客,一一記錄起來。
他見到謝主簿回來,立刻興奮地將自己的成果,上交,“老爹,你終於回來了,快看看本公子的戰績!”
謝主簿見他的長子寫了滿滿二十多頁宣紙,瞬間頭大如鬥,他完全沒有欺騙小孩的心虛和愧疚,“你做得很好,此地不宜久留,立刻收拾東西,撤退。”
他的長子很配合,嚴肅地點了點頭,但是,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泄露了他興奮的真實情緒,不得不說,他非常喜歡他老爹給他安排的這種‘秘密任務’,太刺激了!
那種,隱秘的刺激,令他上癮到不能自拔。
他們二人眼疾手快,將沒吃完的茶點,塞進裝烤鴨的食盒的底層。
這食盒分為上下兩層。
桌上的筆墨紙硯,也一起,全部,裝進食盒的上麵那層。
然後提著食盒,快步離開。
他們根本就不管茶點和烤鴨放在一起,還能不能吃!
雲縣,監獄。
自從黃縣令離開後,喬縣丞就接過刑訊這個偷窺縣衙男子的任務,到現在月上中天,都還沒有停歇下來。
而這個男子,太能講了!
能言善辯都不足以形容對方!
為了不被鞭打,他一直都沒停下來,從雲縣的案件,再說到各類花草,書籍,動物,一開始還邏輯在線,言之有物,後麵說得嘴巴都乾了,根本就不管邏輯不邏輯的,隨便瞎扯,儘管上文不接下文,也能胡扯出來。
說得喉嚨都快冒煙了,也沒能得到休息的機會。
他感覺再繼續說下去,這喉嚨不能要了,“喬縣丞,您看,在下都說了好幾個時辰了,眼看馬上就三更天了,黃縣令必定不可能過來的,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咱們明天再繼續,這人是鐵飯是鋼,一日不睡,餓得慌……”
他已經精神有些錯亂了,說話說得顛三倒四,雙眼渙散,精神狀態差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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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縣丞,“這有什麼關係,你這麼會說,就多說點,本官醜話說在前頭,你隻要敢停,本官就敢打!”
“彆,彆,彆…您看,在下一直都沒停下來過,剛剛說到哪裡了?哦,是不是說雲縣有名的那【定清河】蓮葉無窮碧,荷花彆樣紅,有傳言,那蓮花本來是白色的,就是因為黃縣令來了之後,往河裡澆灌的血水太多,才將荷花花瓣染紅了……巴拉巴拉……”
一旁的崔錄事奮筆疾書!
他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受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