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一臉無語,“這位崔錄事,閣下是認真的嗎?在下千裡迢迢趕來雲縣,是為了來向黃縣令報信,情況緊急……”
他說完突然想到,這崔錄事,該不會是反賊的人吧?
他思及此,瞬間警惕了起來,語氣也尖銳了許多,“黃縣令人呢?”
崔錄事對他神態變化看在眼裡,但是,態度沒有絲毫變化,“這位莫郎君,請稍安勿躁。”
他露出官方的微笑,隨口安撫了對方幾句,然後,就離開了審訊室。
他去了縣衙後院找喬縣丞和韓典史,商量如何處理這個在關鍵時刻,找上門的莫郎君。
……
商州,楓林文道,雲宇客居。
婉芙被擄走後,就在此地落腳,過了這麼久,她都沒有找到逃走的辦法。
她一直被帶在對方身邊,親自看著,再加上把守森嚴,她實在是插翅難逃。
不過,今日,是個例外。
對方不讓她出房門,也沒有來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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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耐心等等,直到夜幕降臨,對方也沒有出現。
她心想,也許這是對方故意留下的破綻,要她露出馬腳。
也有可能,這是她逃走的絕佳機會。
她觀察過了,原本把守這院子的十幾個護衛,現在隻留了兩個守門的。
她如果從窗戶爬出去,逃走的幾率很高。
這個念頭,在她腦中盤旋,直到亥時,她的耐心終於都耗儘了。
婉芙終於忍不住,打開窗戶,環顧了下外麵的景象,除了長廊昏暗的燈光,沒有一個人守著!就連仆婢都沒有。
她不再猶豫了,想逃走的想法,占據了她全部的心神,她輕手輕腳地搬來了腳榻,放到牆邊,爬上腳榻,翻身從窗戶離開。
雖然窗戶離地麵有些高度,但是,這點高度,和她想要逃走的心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她抓著窗沿,任由身體從牆體滑落,腳下踩空了,才慢慢放開雙手,墜落在草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她心中這動靜有些大了,一定瞞不過那些護衛的耳朵。
她也顧不上有沒有摔疼了,飛快地爬起來,往角門的方向離開。
從長長的蓮花木廊離開,剛出了花園的拱門,還沒抵達前院,就聽到了護衛搜尋她的聲音。
她看了眼,角門的方向已經有了護衛的身影,她隻能往彆的樓宇躲避。
隻要現在不被抓住,等護衛散開了,她就還有機會逃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這一片的房屋都很陌生,她未曾來過。
有點燈的房間,她不敢進,最後摸黑,打開了一間沒有點燈的房間,躲了進去。
寂靜的房間,給了她些許安全感。當她小心翼翼關好門,轉身時,卻與一雙熟悉的眼睛對上。
她嚇得差點驚叫出聲,她看著對方,臉上的表情僵硬得比冬日的井水還要冰冷。
婉芙低聲喊了一句,“若光郎君。”
病弱的中年男子,冷漠地看著她,“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才讓你敢這樣膽大妄為?”
婉芙不知道為什麼,瞬間委屈和惶恐地落下了眼淚。
她梗著脖子,語氣哽咽,“你對小女子好?囚禁著小女子,算什麼好?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要殺小女子就痛快點,不然就放了小女子!”
他冷哼,“囚禁?你沒見過雲縣監獄怎麼對待犯人的?那才是囚禁!”
他說著又開始咳嗽,他用手巾捂住嘴,掩住咳出的血沫。
婉芙見他這個樣子,於心不忍,又憤怒自己愚蠢且多餘的同情心,乾脆扭過頭,不去看他。
很快,對方吃了藥丸,止住了咳嗽。
婉芙見他要喊人將她送回房間,當即打斷對方,“慢著,若光郎君,不論如何,小女子很感激你為家母報仇,小女子願意還了這份恩情,隻要是小女子能做的,小女子都願意幫助郎君,隻要郎君在小女子償還了這份恩情後,就放小女子離開。”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來人,帶走。”
婉芙兩個婢子製住,她依舊不甘心地轉頭,看向對方,“那你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文慎知見她冥頑不靈的樣子,語氣越發冷淡了,“不要挑戰我的耐性,那個黃縣令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喜歡?他配不上你,你死心吧。”
婉芙憤怒地瞪著他,“這和黃縣令有什麼關係?你這個瘋子,無緣無故地囚禁小女子,現在不願意放了小女子,還非要扯上彆人當借口,小女子想要回雲縣,隻是因為,那是小女子的家,和彆人沒有任何關係!”
她活著沒什麼價值,死了也沒有人會記得,她死就死了,不能牽連任何人。
文慎知看到她這副表情,腦中閃過另一個人的麵孔,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露出了似曾相識的表情,沒多久,那人就自尋短見了。
他想到這裡,整個心肺像是被千刀萬剮一樣,痛苦,他右手死死抓著胸襟,“婉芙,你要是膽敢尋死,我就殺了雲縣縣衙所有人,讓他們給你陪葬。”
婉芙瞬間破防了,“你這個瘋子!”
她見對方不是在開玩笑,瞬間慌了,“你彆亂來,小女子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尋短見,都,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著,誰又願意尋死呢?你彆動他們,他們和小女子根本沒有關係……”
文慎知卻不想再聽下去了,揮手讓人帶她離開。
她被關回房間後,心焦如焚,坐立難安。
她簡直不敢想象,這個瘋子發起瘋來,會做什麼。
正在這時,押她回來的婢子,給她端來了一碗雞湯,要求她當麵喝下。
婉芙端著雞湯,心情沉重,這雞湯必定有問題,明知有問題,她卻無法反抗,隻能乖乖喝下。
這種憋屈的苦悶,令她整個人都快分裂成兩半。
婢子見她喝個雞湯都要落淚,忍不住說了一句,“郎君也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和郎君犯倔。”
婉芙不想搭理她,喝完雞湯,將碗放回桌上,“你走吧。”
她說完,便覺得頭暈眼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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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將婉芙抱到床榻上,給她蓋了被子,然後才離開房間。
她出了門,朝守門的兩個護衛點了點頭,護衛便都快步離開了。
守門的人,換成了這個婢女。
婉芙被帶走後,文慎知的房間,悄無聲息進了一個身著黑衣的暗衛,
暗衛,“主子,貨物已經從鳳翔府進山,庸王已經收到消息了。”
文慎知麵無表情,“那就動身吧。”
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硬碰硬,他又不是庸王和太子那樣愚蠢的家夥。
庸王既然自作聰明,想要和他合謀起兵,又怕被他捏住兵馬,被他反咬一口,他便將計就計讓庸王親自接掌起兵大事。
從臨江縣,緊急押送過來的糧草和兵器,隻是掩人耳目的手段,隻有這樣,才能將皇帝的注意力引開。
而他,要做的就是,等著看皇帝和庸王狗咬狗。
在皇帝關注這京城城門會不會被攻破時,給他一個悶棍,讓他死不瞑目!
這口氣,他忍很久了!
為了報這個仇,他捏著鼻子、蟄伏太久,久到他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很久,要腐爛了一樣!
他直接站了起來,和暗衛一起離開。
他們出府,去了隔壁一家酒樓的地窖,那地窖地麵,還有一個機關門。
打開機關門,門後是一條黑暗的地下通道。
與林洞村的通道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石壁砌成。
文慎知帶著一幫人馬,悄悄地從那通道進入。
這也是一條通往京城的地道,隻不過,和林洞村那條通道不一樣。
林洞村那條通道是通往京郊亂葬崗的,而文慎知所走的這一條,卻是通向皇宮的。
這個暗道,隻有他和他父皇知道,而他父皇死了,現在,隻有他知道了!
隻要從這個通道抵達皇宮,再悄無聲息地進入禦書房,殺皇帝,簡直如探囊取物,輕而易舉。
他已經幫皇帝算好了,明日黎明之前,就是皇帝的忌日。
……
於此同時,庸王府書房。
庸王從信鴿中,取下了紙條,他將信中的內容,收入眼底。
他冷笑一聲,低聲罵了一句,蠢材!
他召來心腹,“按計劃行事,你喬裝成本王的樣子,帶上皇帝安插進來的探子,開庫房取一些書籍孤本和古畫,裝滿一箱,帶著前往雲縣,就說是去送給黃縣令的賀禮。散布給五皇子的消息,也彆忘了。”
他的心腹立刻領命。
庸王心情大好,他這次就要將計就計,讓五皇子和那隻敢暗箭陷害他的下作之徒,一起下地獄!
他又不是蠢貨,太子已經被廢了!
他現在就是朝臣眼中,板上釘釘的繼承人。
這一戰,不論是皇帝死了,還是那反賊死了,他什麼都不必做,都是既得利益者。
要是皇帝想要徹查,誰與那反賊勾結,那最終隻會查到五皇子。
他,庸王,隻是一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受害者。
他的快樂,沒能延續多久,當他的心腹客卿,給他帶了一份新的消息時,他整張臉都黑了。
“王爺,卑職得知,黃縣令已經離開雲縣兩天了,宮中的眼線傳來消息,有看到一個和黃縣令背影相似的少年郎,出入過皇宮,現在朝將軍府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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