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炘南懷裡睡著之後,季尋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個古怪的,沉寂的,沒有主角,沒有對話的夢。
充斥在眼前的隻有聖潔的,永恒的,不滅的——火焰。
無儘的烈焰無情而淡漠地焚燒著觸目可及的一切,在那火焰之中,似乎連一切時間,空間,甚至連永恒本身的概念也已經歸於混沌。
她伸出雙手,赤色的世界,似乎隻有蒼白的雙手如此真實。
伴隨著某種近乎被點燃的恐懼,她終於醒了過來。
李炘南熟練地想要安撫做噩夢的少女,但是在觸碰到她的瞬間,隻感覺有一道冰冷的力量從她指尖傳來,毫不留情地按在他接近的手臂上。
他悶哼一聲,沒在乎被攻擊到的隱隱作痛的位置,而是抬手虛抱住她。
沒有突然被攻擊的恐懼與怒意,而是用更加擔憂的視線看向垂眸的少女,有些困惑地發問。
“怎麼了,小尋,你夢到什麼了?”
季尋這才如夢初醒,想起身邊的溫度是來自於李炘南這個親近的,無害的人。
她有些恍惚地搖搖頭,伸手撫摸他被自己傷到的位置,想要幫他治療。
由於夢中火焰的刺激,她下意識地就用出了前兩天因為和北淼近距離接觸得以使用的水屬性的攻擊,鋒銳的冰淩在他堅實的手臂上劃出一道不小的傷痕。
鮮豔殷紅的血液滴落在鮮潔的床單上,很快就暈開一大片,看上去無比刺目。
“對不起,我好像,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沒關係,是噩夢嗎,說給我聽聽吧,說出來就不害怕了。”
李炘南摸上她冰涼柔軟的臉頰,卻被少女立刻躲開。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指尖輕微地摩挲了一下。
“不算是噩夢,隻是很奇怪我隻夢到了火焰,無邊不滅的——火焰。”
季尋眼睫顫抖了一下,似乎還在回想那無比真實的感覺。
身側的李炘南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有一瞬間的怔忪。
好在陰影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醒來的時候也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因為不想再去回憶夢中的感覺,就乾脆地準備起床。
季尋端坐在房間內的梳妝台前,放空腦子任由李炘南擺弄自己的長發。
大概是熟能生巧,這次的發型終於是能出門見人的程度了。
可愛的黑色絲帶係成的蝴蝶結紮在後腦,季尋試探性地搖晃了兩下。
有點像貓耳朵。
看著少女頗為可愛的動作,李炘南恍惚了一秒。
之後便在她身側突然地半跪下來,試探性地拉住她的手,抬眼仔細用視線描摹眼前的少女。
這樣絕對臣服的姿態讓季尋離奇地產生一點微妙的愉悅,她大方地沒有掙開帶有對方帶著灼熱體溫的手掌。
“怎麼了,炘南哥?”
“想好好看看你,不行嗎?”
他輕笑了一下,但是語氣卻有種奇怪的沉鬱,猶豫著開口似乎想要說什麼。
“小尋”
察覺到他今天有點奇怪,季尋疑惑地歪了下頭,等待他的下文。
“怎麼樣,這次的發型很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