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上都插了羽箭。
君青宴胸膛上一支,手臂上一支。
他看著沒有了任何生機的模樣,嚇得雲珞珈猛地撲了過去,顫抖著手把手指放到了他的頸動脈。
感受到他頸動脈的跳動,雲珞珈呼出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他還活著。
君青宴手臂的箭沒有危險,但是胸膛的箭看著位置距離心臟很近。
而且傷口流出來的血呈深褐色,可見這箭是淬了毒的。
她趕緊拿出一顆護心丸塞進了君青宴的嘴裡,捏起他的下巴,輔助他吃了進去。
小皇帝身上有四五支箭,臉色已經呈現青灰色,嘴唇也變成深紫色。
雲珞珈隻是低頭看了眼,就再也不忍心看第二眼了。
小皇帝的胸口沒有了起伏,根本不用檢查,他已經沒有了氣息。
前兩日還在身邊能說能笑的人,忽然就變成了一具屍體,雲珞珈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像是被一隻大手捏著無法呼吸。
她解下身上的披風,將小皇帝蓋了起來。
臉上一片濕涼,淚水一滴滴砸落在青石板地麵。她抬手抹去眼淚,轉身去給君青宴醫治。
不知道君青宴知不知道小皇帝不在了。
小皇帝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他定然是難以接受小皇帝死了的事情的。
她拿出剪刀剪開了君青宴身上的衣服,檢查了他胸膛的傷處。
確定沒有傷到心臟,她一咬牙,將箭拔了下來。
鮮血噴湧而出,噴濺在了她的臉頰和身上,她毫不在意,用手裡的紗布死死按住了君青宴胸前流血的傷口。
外麵傳來了成群的馬蹄聲,雲珞珈的神色一凜,對著跪在門口的禁衛軍首領下令,“外麵來了一群人,去看看是敵是友,若是敵人,趕緊將寺廟的門拴上,就算是死也不能把人放進來。”
雖然若是敵人他們必死無疑,可哪怕深陷泥沼,也得掙紮一下不是嗎。
雲珞珈從來都不是個會妥協的人。
就算沒有路,她也要殺出一條血路,哪怕一定會死在那條路上,也絕對沒有放下武器投降的可能。
“是,屬下遵命。”
雲珞珈聽到艱難起身離開的腳步聲,眼底怒意漸濃。
若是知道是誰所為,她定然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她拿出手術刀,挖掉君青宴傷口上被毒浸透的死肉。
深度昏迷中的君青宴,依舊疼的皺起了眉,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
君青宴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不能再拖了,所以雲珞珈並沒有給他用麻藥。
而且傷口的位置不能用麻藥。
剜肉之痛都沒能讓君青宴清醒過來,隻是悶哼了幾聲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雲珞珈強忍著對君青宴的心疼,給他上藥縫合傷口。
這個毒雲珞珈還不清楚是什麼毒,得先護住君青宴的命,之後再慢慢研究解藥。
給君青宴處理好胸膛的傷口,她才去處理君青宴手臂的傷口。
看著君青宴蒼白的唇,雲珞珈的心裡對夜承宣的恨意不斷滋生。
他想要就可以擁有任何人是嗎?
那她便讓他知道,她雲珞珈不是他可以得到的人。
以為殺了君青宴她就會跟他走?
簡直就是做夢!
外麵的人已經到了廟外。
雲珞珈聽到了禁衛軍首領與來人的對話。
是援軍來了。
可是現在來了還有什麼用?
單衡帶人進來的時候,雲珞珈已經為君青宴處理好了傷口,又喂了兩顆護心丸。
她拉起君青宴身上剪破了的衣服,蹲坐在旁邊像是渾身卸了力一般。
單衡看著地上被雲珞珈的披風蓋住露出龍袍衣擺的小小身影,“撲通”跪了下去。
小皇帝駕崩了!
眾人見他跪下了,雖不明所以,但也全部都隨著他跪了下去。
雲珞珈聲音哽咽,眼眶發紅的看著單衡和外麵的援兵,嘴唇無力顫抖,“皇上駕崩了。”
話出口的瞬間,雲珞珈的眼淚又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小皇帝死了,念念的皇帝哥哥,婉兒的軒兒死了。
雲珞珈隻覺得心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