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東暖閣。
萬曆皇帝坐在逍遙椅上,一臉享受。桌子上堆著積木,看樣子是玩耍了一會兒。黃鈞庭等人站立在側,小心的侍候著。
“盧受,小家夥最近在香山乾啥呢?”
“回皇爺,長孫殿下除了日常打麻將外,還招收了一批工匠,成立了木作部、鐵器部、服裝部、印刷部、奇技淫巧研發部、西學研究部、農學研究部。工部的李之藻和詹事府的徐光啟經常去拜訪。”
“木作部、鐵器部製作新中式古典家具,這逍遙椅就是出自木作部的手筆。印刷部似乎要印刷什麼書籍。”
“奇技淫巧研發部似乎研究出來什麼火柴、中藥草本牙膏、肥皂香皂、草本植物洗發水,正在試用,據說刷牙、洗衣服、洗澡洗頭效果挺好的。”
“皇爺,最近,長孫殿下派了身邊的魏進忠,還從奴婢這裡借調了幾個人,前往南直隸、陝西、浙江、江西,邀請曾鯨、金穀生、王宏卿、張玉珂、閔齊汲、淩蒙初、淩義渠、王徵、孫元化、焦勖、宋應升、宋應星、呂天成、徐上瀛、徐霞客、茅元儀加入。”
“經過奴婢調查了解,這些人科舉屢試不中,也沒有什麼背景,愛好奇技淫巧、繪畫、戲曲樂器之類,長孫殿下本就愛好這些,邀請他們很正常。”
“可徐光啟的兒子徐驥在香山腳下弄了塊試驗田,說是要種植番薯、土豆、玉米、辣椒、南瓜、甘蔗、春小麥這些農作物。長孫殿下從事農桑之事,真把奴婢搞糊塗了。”
“香山來青軒的所有工匠都換上了統一的服飾,服飾樣式挺新奇,不是大明的樣式。所有工匠都剃須剪發,據說看上去挺乾淨清爽的。”
“另外,王才人娘娘的弟弟王昇自從中秋節去過來青軒後,回來就辭去了浣衣局的工。向很多大鹽商、大老板兜售精鹽提純技術和缸坦曬鹽技術,不清楚賣了多少家,看樣子是發了財。”
“奴婢估計,這生意應該是長孫殿下的,來青軒采買了那麼多名貴木材,還養著幾十號工匠,這開支可不小,太子那邊可沒有銀子支持”
“哦,你估計小家夥搞了多少銀子?”萬曆皇帝來了興趣。
“這方麵調查不清楚,奴婢估摸著至少10萬兩有吧。最近各地市麵上均出現了上好的精鹽售賣,咱宮裡全都用上了這種精鹽,成色還真不錯。”
“天津長蘆鹽場、山東運城河東鹽場、兩淮鹽場、兩浙鹽場、兩廣鹽場均開始試行缸坦曬鹽技術,產量大增而且成本降低,今年鹽場的收入應該大大增加。”
“有點意思。小家夥行啦,小小年紀就知道搞銀子,神不知鬼不覺還賺得這麼輕鬆。小家夥從哪裡得到的這技術?”
“奴婢讓人調查過,沒有一點線索。估計是長孫殿下喜歡看書,自個兒琢磨的吧。那個火柴、中藥草本牙膏、肥皂香皂、草本植物洗發水,指不定也會這麼乾。”不愧是東廠掌印,朱由校的下一步計劃已經被完全猜透。
“哈哈,小家夥又要大賺一筆咯。厲害厲害,有朕的風範。你給朕盯好了,但一律不許乾涉,經常彙報。”
“奴婢遵命。”
……
紫禁城翊坤宮。
鄭貴妃坐在逍遙椅裡,搖啊搖,搖啊搖,心裡很受用,生理很享受,皇長孫托人送禮,這是明顯的示好啊。想想因梃擊案給太子下跪服軟,心裡就來氣。
“啥?有這事?大意了。”當鄭貴妃聽到乾清宮裡盧受向萬曆皇帝彙報的事情,整個人都不好了,看著這逍遙椅,越看越不舒服。
“小屁孩,能耐耶。崔文升,叫你盯緊一點,盯緊一點,你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你乾什麼吃的。”鄭貴妃鬼火冒,撒向了崔文升。
“娘娘,奴婢一直盯著慈慶宮,實在是沒有想到,皇長孫在山裡麵還能夠搞事出來。奴婢知錯,奴婢立馬安排人手盯著香山。”崔文升雙膝一軟,跪倒在鄭貴妃麵前,戰戰兢兢的解釋道。
“皇上已經派人盯著,小心些啊,不要讓皇上發現啊。咱現在一定要穩住,靜觀其變,從長計議。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又乾些蠢事出來。”鄭貴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同樣的故事發生在紫禁城各宮裡,有人歡喜有人嫉妒有人恨。
唯有朱常洛和王才人是真高興。王才人更是雙重喜慶,弟弟和兒子兩個至親出息了,任誰不開心才怪。
西李一陣煩躁,慈慶宮裡的太監宮女、阿貓阿狗、名貴瓷器跟著遭殃。鄭貴妃都無計可施,西李更是無可奈何。
……
“喲,客大媽回來咯。”客巴巴在宮裡待了近兩個月,圓滿完成麻將教學推廣任務,回到來青軒。
“校哥兒,好久不見,奴婢好想你。”客巴巴嗲嗲的一邊說,一邊跑過來,給了朱由校一個熊抱。
朱由校被一對曾經用過的飯碗撞了個結結實實,能夠入宮當奶媽,這本錢就是牛逼。
“咳、咳、咳。”朱由校佯裝呼吸不過來,推開客巴巴熱情的懷抱,轉移話題道。“客大媽,聽說你在宮裡大受歡迎,號稱雀神啊。怎麼樣,在宮裡舒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