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萱草聽到宋書寧的話,驚訝道“你怎麼知道五嬸受傷?”
“我看出來的。”
蘭萱草歎了一口氣,“五嬸的眼睛不太好使,一個月前從山上滾下來,摔傷了腿。
家裡沒錢送她去醫院,就上村醫那兒拿了藥。”
家裡的男人都過世了,五嬸前些年哭傷了眼睛,眼睛一直不大好。
一個月前下雨路滑,五嬸上山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摔了。
“能不能讓我看看?”
蘭萱草聽到這話十分高興,她要是能幫忙看看,那可就太好了。
雖說五嬸跟她非親非故,但她的男人,她的兩個孩子,都因為守護海島犧牲了,大家都記著她恩情呢。
隻是大家都很窮困,平時也沒法幫上什麼大忙,就是偶爾送點打來的魚蝦,瓜果菜蔬,讓她能有的吃喝。
她摔了這麼久,傷口還是沒好,還跛成這樣,蘭萱草非常擔心她的腿。
她年紀這麼大,眼睛看不清,生活本來就已經很困難了,要是再跛腳,那就更不方便了。
原本她就想讓宋書寧幫忙看看,隻是宋書寧已經幫她治了病,她哪還好意思開口讓她幫忙給其他人看病。
現在她願意幫五嬸看病,那真是太好了。
她扶著五嬸坐下,把宋書寧的話跟五嬸說了,五嬸撩開自己的褲腿。
她的腿瘦得如同枯竹,傷處卻腫得老高,敷著黑黑綠綠的草藥。
宋書寧解開包紮的繃帶,就能聞到一股腥味。
雖然很細微,卻還是被她捕捉到了,這是傷口發炎病變後的味道。
傷口已經感染,要是再繼續拖下去,傷口繼續惡化,輕則有可能截肢,嚴重的話還會危及生命。
“大娘的傷口已經惡化,必須送去醫院做清創手術,剜去傷口上的腐肉,要是再拖下去,恐怕就要截肢了。”
得虧是冬天,要是在夏天,她這傷口拖上一個月,隻能去醫院截肢了。
蘭萱草被嚇得臉色發白,她萬萬沒想到情況這麼嚴重。
真要是截肢了,家裡連個照顧她的人都沒有,老人家還怎麼活呀。
“宋同誌,不是我們不願意送人去醫院,五嬸的條件你也看到了,我們實在沒錢送她去醫院呀。
你能不能想辦法救救五嬸,她這一輩子太苦了。”
宋書寧從小就聽她爺爺說過家裡的事,以前在抗日的時候,他們家還送藥到前線,救了不少戰士的性命。
聽到五嬸的故事,她很同情五嬸的遭遇。
一家子男人為抗日都犧牲了,烈士遺屬不該過得這樣辛苦。
“我可以給她做清創手術,但是條件達不到醫院的無菌要求,手術會有一定的風險。
嬸子,你問問這個大娘,她願不願意讓我做這個手術?”
這種清創手術對她來說還是很簡單的,但隻要是手術,誰都不能保證百分百沒有危險。
在術前她必須強調風險,這既是保證病人的知情權,也能保護她自己。
蘭萱草把她的話都跟五嬸說了,五嬸這幾天確實感到身體不舒服,但她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
聽到要做手術,她有些猶豫。
光是聽說要做手術,就怪嚇人的。
在她的認知裡,手術就得在身上動刀子。
可是截肢就更加恐怖了,她現在就已經給女兒添了不少麻煩,要是再走不了路,更加拖累女兒。
蘭萱草看見她這麼猶豫,忍不住開口勸她。
“五嬸,現在阿秀就你一個娘家人了,要是你出點什麼事,阿秀可怎麼辦喲。”
五嬸聽到阿秀的名字,想起自己這個苦命的女兒,隻能答應下來。
阿秀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從小就跟著自己吃儘苦頭。
她隻有自己這麼一個娘家人,自己也隻有她這麼一個親人,要不是這些年有她陪伴,自己根本活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