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寧從房間走出來,“他們走了?”
陸廷序點頭,“對,他們走了。
過來坐,我們吃飯。”
宋書寧出去洗手,回來才留意到他們把東西留下來了。
“這些東西他們怎麼沒拿回去?”
陸廷序把飯盒的蓋子打開,聞言看了一眼,“既然送來了,他們是不會帶回去的。”
他把筷子塞到宋書寧手上,“先吃飯吧。”
“你方便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嗎?”
“沒什麼不方便的,我母親是位愛國青年,在我四歲的時候,她犧牲了。
我父親因為需要常年在外忙活,沒時間照顧我,他在我五歲的時候,選擇了一位護士結婚,說是為了照顧我。
剛開始的時候,肖茵對我確實還不錯,一年後她懷孕,人漸漸就變了。”
宋書寧聽說過過不少這樣的事,這樣的人以為自己站穩腳跟,就露出了本來麵目。
“她虐待你了?”
“也不算虐待,她隻是忽視我。
我父親在家的時候,她對我還不錯,但是我父親不在家,她就把我當成透明的,完全不管我。
她不讓我靠近妹妹,平時不允許我走出房間,不讓我去跟外麵的朋友玩。
我考試成績好了的話,她會生氣,隻有我考得差了,她才會高興。
後來我發現隻有自己變得很差很差,才能有好日子過,我就故意表現得很差勁。
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我太想要離開那個家了,所以就央求我舅舅,給我報了軍校。
因為我自學了高中的課程,成績還不錯,體檢也過關,終於考上軍校,也如願離開了那個家。”
宋書寧聽得拳頭都硬了。
這怎麼不叫虐待,這就是精神虐待呀。
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被人惡意忽視,被人打壓,她都不敢想象他有多痛苦。
她仿佛能看到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小陸廷序,坐在房間的角落裡瑟瑟發抖。
這個女人實在太惡毒了。
怪不得她第一次看見肖茵的時候,就很不喜歡這個人。
“她在精神虐待你,你沒有告訴你爸嗎?”
“那時候剛好是建國初期,我爸太忙了,我經常半個月一個月才能見他一麵,根本說不上幾句話。
我曾經跟他透露過,但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
他覺得那女人忙著照顧剛出生的孩子,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是在所難免的,有個人照顧我吃喝已經很好了。
後來我就沒再拿這種事去打擾他,而且那個女人在外麵的口碑很好,不會有什麼人相信我的話。”
雖然後來陸定邦沒那麼忙,經常回家了,但他始終覺得那是他們的家,不是他的家。
自己始終遊離在外,並不是他們家庭中的一員。
宋書寧知道像陸定邦這樣身份的人,在那樣的特殊時期,肯定會很忙,沒有人可以苛責他。
但她還是覺得他不負責任,不是一個好的父親。
得虧陸廷序自身強大,才沒有長歪。
“廷序哥,你真是太可憐了,你小時候怎麼那麼慘。”
“已經過去了。”
“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好。”
宋書寧厭惡地看著他們送來的東西,“這些東西剛剛就應該扔出去。”
陸廷序遲疑了一下,“會不會太浪費糧食?”
這倒也是。
宋書寧撅著嘴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就把東西都送出去,一點不留。”
陸廷序點頭,“可以。”
宋書寧把桌上的信封遞給他,“這是剛才的那個解放軍叔叔給的,說是你爸讓他送過來的。”
“我父親給的東西,你可以收下。”
宋書寧打開信封,有一堆花花綠綠的票,還有一張存折。
她打開存折一看,上麵有五千塊錢。
“這是你爸給你的錢。”
“是給我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