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首白慕也叫不上名字的鋼琴曲彈完,江攸攸那浮躁不安的心這才得到了一絲緩解。
她其實很不理解剛剛為什麼要和那兩個警察說自己的事情。
她承認這麼多年了,她的確也想她的媽媽了,但……但她不理解,為什麼這麼多年了,她媽媽還是沒有找過她?
就算是再怎麼樣,好歹……好歹得有點消息吧,甚至一條消息也行。
可現實卻是,她媽媽在她七歲被賣掉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一直到今天,江攸攸已經二十歲了。
整整十三年,這個本該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仿佛消失了一樣。
江攸攸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想她,但也恨她,
她害怕,害怕假如陳海真的已經找不到她的媽媽了,或者……她的媽媽已經死了。
可她也害怕,害怕假如她找到了她的媽媽,她應該以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她?
該怎麼麵對那樣一個在她印象中已經模模糊糊的人?
可無論結果是怎樣的,在此刻江攸攸的心裡,這個世界上她隻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那個人是自己的情侶,也是自己的哥哥,同時也是自己的老師。
他在自己人生最困難的時候扮演了很多很多的角色。
短短兩個月,他給了江攸攸一生中都從未見過的光。
如果說陳院長的光是屬於白天鵝孤兒院的,那白慕的那份光,是屬於江攸攸。
“攸攸,又想家了是不是?沒猜錯的話,你進去那麼久應該是陳海問了你一些你家裡的事吧?”
白慕走到了江攸攸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著一絲寬慰的語氣說道。
江攸攸本來還想搖頭,但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小慕,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對那兩個……兩個模糊的……迷糊的人也早就已經沒什麼期盼了。見不見這個麵,是都無所謂。讓我真正在乎的是……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那個男人有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而那個……我媽媽她……她還活著嗎……”
江攸攸這句話像是給白慕說的,同時也像是給自己說的。
一切的一切都有太多不確定性了,這個是你我皆無法預判的。
白慕看出了江攸攸滿臉糾結,於是他輕輕摟住江攸攸,然後小聲說“沒事的,這件事在結果出來前就不要多想了,不要讓未知的事成為你的負擔。如果真的……真的還活著,那我會陪你一起去麵對的,隻不過現在……在結果出來前先放下吧,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治愈,江攸攸還是第一次聽到白慕用這麼治愈的聲音說話。
“嗯嗯……”江攸攸點了點頭,心裡這才舒服一些。
“放下就對了,先不要管這件事了。唉對了,你教我彈彈鋼琴吧,正好……正好現在我們不是都有時間嗎?”白慕繼續說道。
見到他這樣,江攸攸終於露出了笑容,緊接著她笑著說“你這麼聰明還需要我教?”
“哎呀,我就會《將謝》一首,彆的一點都不會,攸攸大小姐,教教我嘛……”
白慕這會切換一股肉麻的語氣故意惡心江攸攸。
“停停停……好了好了,我教就好了……”
“嗯嗯,明白了,攸攸老師。”
說完江攸攸屁股往左移了移,給白慕留出了一個位置,然後開始了她的教學……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總是會忘記時間,包括白慕也是。
當他好不容易捋明白各個琴鍵發出的聲音是什麼樣的時候,都已經中午了。
“嗯……好久沒有彈鋼琴了,坐久了腰都酸了。”
江攸攸伸了伸懶腰,然後站起來繼續說“小慕,這都已經快十二點了,咱們吃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