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進行到第三天的時候,宋晏終於堅持不住了。
此刻雖說是秋天,但秋老虎的後勁不容小覷。
號房裡又悶又熱,溫清給他準備的都是些硬邦邦的乾糧,他根本吃不下。
到了第二天,他就感覺頭昏眼花的,卷子上的字也看不清楚了。
終於到了第三天,他昏倒了,被考場裡的人抬了出來,送回宋家。
宋母看到宋晏被抬了進來。
先是一驚,忙叫來大夫。又是掐人中,又是給他喂湯藥。
好不容易宋晏醒了過來。
溫清劈頭就問,“夫君,你是怎麼回事?”
溫清指責的語氣激怒了宋晏。
他何嘗不想堅持?但在號房裡又悶又臭,他連填卷子都是閉氣寫的。
若不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他又怎麼會暈倒?
溫清倒好,作為妻子,不關心他的身體狀況,反而倒過來指責他。
宋晏一肚子火,奈何身體還未恢複,說話也沒有力氣,隻能瞪了她一眼。
宋母不知道其中的緣由,隻是催促著宋晏。
“這考試不是還有一天?你休息好了,快回去吧。”
溫清冷哼一聲,“說的容易,出了考場就等於放棄了。還怎麼回去?”
宋母愣住了,“那這麼說,我兒的狀元……”
“哪來的狀元?如今怕是連個貢士都難說。”
“住嘴!”宋母氣急敗壞的甩了溫清一巴掌,“要不是你個攪家精,日夜纏著我兒,不讓他好好休息,他何至於堅持不住這考試……”
溫清捂著臉龐,不敢置信地看著宋母,“你敢打我?”
宋母此刻也顧不得其他的,“便是打你又如何?”
溫清從小被嬌慣著長大,怎麼受得了這樣的欺負。
“來人,給我掌嘴。”她終於忍無可忍,底下的嬤嬤見狀,片刻也不敢耽擱。
狠狠甩了宋母一巴掌。
宋母又羞又怒,“反了你,連長輩都打,我要讓晏兒休了你。”
若是在以往,溫清就是再生氣,也不敢讓人掌摑自己的婆婆。
但今日她實在是氣壞了。
這些日子來,她每一次見溫寧,哪一次溫寧不是前呼後擁,一群人跟著伺候。
她都嫉妒得快瘋了。
最讓她崩潰的是,這輩子的沈舟,和之前也完全不同。
他事事護著溫寧,容不得旁人輕賤一點,溫寧自從嫁到國公府以後,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而自己呢?
不過短短幾個月,自己就像個老婦一樣,形如枯槁。
每次溫清後悔的時候,她都會告訴自己。
等宋晏考上狀元就好了。
這國公府再富貴,沈舟也是個扶不上牆的阿鬥。
等宋晏考上了狀元,這輩子她都要將溫寧踩在腳下。
可現如今,她的夢碎了。
宋晏彆說中狀元了,他甚至都堅持不到考試結束,就被人抬了出來。
估計連個貢士都考不上。
溫清又急又氣,她還拿什麼臉麵回娘家見人?
偏偏宋母還出來挑事,她如何能忍?
溫清打完了人,不再同宋母廢話,帶著底下的人往溫家去了。
宋母看著溫清的做法,氣得要死。奈何溫清人多勢眾,她根本不是對手。
隻能撲倒在宋晏的身上,嚎啕大哭道。
“我的兒,娶妻不賢啊……”
宋晏握緊了手裡的拳頭,這溫清實在是欺人太甚。
不過就是一次沒考好,她就露出了這勢利的嘴臉。
宋晏閉上眼,夢裡的自己,在這次科舉考試中也名落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