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和沈舟到的時候,宴席還未開始。
裴玄見過江淮安,此人雖出身貧寒,但胸有丘壑,確是個難得的人才。
但眼下,他更想見識一下,將沈舟拿捏得死死的溫家小姑娘。
裴玄纏著沈舟一路來到了院裡,突然聽到前頭傳來說話聲。
“這沈舟不過是個廢物,仗著自己是沈大將軍的兒子,不僅搶了衛甲軍統領的位置,還動手打人。”
裴玄看了一眼,說話的正是李尚書的夫人。
說起來,這李尚書的小兒子上午被沈舟揍得嘴都歪了,這尚書夫人罵兩句解解氣,也是應該的嘛!
但裴玄沒想到的是,一道清脆甜美的嗓音響了起來。
“沈舟才不是廢物。”尚書夫人嚇了一跳,回頭看到一個小姑娘叉著腰,滿臉憤怒。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衛甲軍被打,還回家告狀的,又不是三歲小孩了。”
尚書夫人怒道,“你說什麼?”
溫寧好心提醒道,“尚書夫人心疼孩子,乃是人之常情,但衛甲軍是武將,夫人若是放心不下,要不領回家自己教。”
嗓音清甜軟糯,卻句句刺人心窩。
裴玄見狀,湊近對沈舟說道。
“你這小夫人,還挺護短的。”
沈舟眼角藏不住得意“我的夫人,不護著我,難道護你啊?”
裴玄“……”
尚書夫人見狀,又氣又羞,“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也敢跟我叫板,你還真以為這世子會給你撐腰?”
笑話,她可是打聽過,這國公府的世子是被逼著娶這庶女的,心不甘情不願的。
就算她今日動手收拾了這庶女,國公府難不成還會為了她,同尚書府結仇不成?
想到這裡,尚書夫人朝旁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溫寧見狀,內心瞬間警惕了起來。
怪她太大意了,以為是在自家設宴,貪玩出來賞月色,沒將小桃小梨帶在身邊,此刻隻有自己孤身一人,怎麼打得過這老妖婆?
她不住地往後退,突然退到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裡,她猝不及防地回過頭,就撞進了一雙漆黑深邃的桃花眸裡麵,她又驚又喜,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道清泠泠的嗓音。
“嗯,我給她撐腰,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尚書夫人見到裴玄和沈舟,臉色一變。畢竟是在後宅生存多年的婦人,當場收斂了怒色,敷衍地說道。
“世子說笑了,我們是來做客的,怎麼會衝撞世子夫人呢?”
沈舟並不買她的賬,直言道,“你兒子是我打的。”
尚書夫人聞言,咬碎了一口銀牙怒道,“世子為何無故毆打我兒?”
沈舟垂眸看著溫寧,細致地幫她扶正了步搖,將人護在了身後,懶洋洋地說道。
“我夫人不是說了嗎?衛甲軍是武將,受傷挨打是常有的事,夫人若是心疼,領回去就是。”
尚書夫人不滿地看了一眼沈舟,眼前的少年慵懶掛身,語氣吊兒郎當,沒有一絲正經的神色。
她也來了氣,剛欲開口責備,身後的裴玄走了上來。
“讓阿舟訓練衛甲軍是孤的安排,怎麼,尚書夫人有意見?”
尚書夫人見裴玄這麼說,哪裡還敢有意見,連聲告罪。
裴玄沉聲道,“衛甲軍守護上京安寧,彆說挨打,若是碰到動亂,豁出性命也有可能,若尚書夫人心疼孩子,領回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