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喊了一句,屋內的宋晏愣住了。
他沒想到溫清會過來,手裡拿著盒子,麵色尷尬,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更讓他慌張的是,溫清的身後,許大娘子帶著下人,氣勢洶洶地趕來了。
許氏冷哼一聲,眼裡的鄙夷半點沒藏,“宋大人,你可真是出息,怎麼著,偷起妻子嫁妝來了?”
宋晏慌了,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是要替清兒尋隻金步搖,對吧?清兒?”
他是個舉人,日後要入朝堂的。
若是傳出偷妻子的嫁妝,那他日後都不用混了。
他期待看著溫清,等著她為自己解圍。
溫清同樣看著他,她不明白的是,如此沒有擔當的一個人,上輩子是怎麼當上狀元的?
她從前嫉妒溫寧,覺得她不過是命好,嫁了個狀元,對她百般體貼。
雖說宋晏家窮了些,但畢竟是苦儘甘來。
怎麼到了她這兒,就隻剩下苦了。
她不明白,真的。
但眼下她看著宋晏,自打她滿心期待嫁給他後,整日不是被他母親磋磨,就是被他出氣。
她出錢又出力,拿自己的嫁妝養活這一家子人,可到頭來沒有一個人認她好。
宋母逢人就說,自己的兒子娶了一個母夜叉。
宋歡說她小氣,連件首飾都不肯借給自己小姑子。
宋晏倒好,要麼幾日不回家,一回家就偷她首飾,不僅納妾還在外麵養起了外室。
她從前總覺得沈舟不好,做事不管不顧的,是個被寵壞了的紈絝。
但如今比起宋晏,他不知比他高出多少。
他是個正人君子,他雖不愛她,但不會給她添堵。
溫清嫁給沈舟,從不用擔心金錢,也不用擔心沈舟他會納妾。
他在美色一事,乾淨得都快生出潔癖了。
徐氏更是對她視若己出,除了丈夫不愛自己,溫清上輩子的生活,可以說是挑不出缺點了。
溫清幡然醒悟,苦笑了一下。
那樣的好日子,終究還是被她自己作沒了。
溫清冷眼看著宋晏,就算沒有上輩子的殊榮,她也不可能再做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宋大人說笑了,我何時讓你碰過我的首飾?”
她冷聲喝道,“將人帶上來。”
宋晏看著被拖上來的仆人,正是自己的小廝。
他心頭一驚,以為自己和蘇蓉的事情已經敗露了。
“你,你想乾嘛?”
溫清看著她沉不住氣的樣子,沒忍住冷笑道,“宋大人不必緊張,我不過是討回自己的東西。”
溫清接過仆人手裡的當票和欠條,扔到宋晏臉上,語氣鄙夷地說道。
“偷自己妻子的嫁妝去死當,宋大人還真是古往今來頭一個。”
“在外麵喝花酒,記的還是我的賬。”
“宋大人,可真是好本事!”
“就是不知道,我若將這些欠條和當票送到官府,宋大人又當如何?”
宋晏愣住了,“清兒,不可。”
“你我夫妻一體,我若是失了功名,對夫人有什麼好處?”
溫清苦笑著搖頭,“我還能指望,從你這獲得好處嗎?”
“不送官也可以。”溫清話說了一半,看著宋晏乍然露出的歡喜,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
“你我和離,此前的事就一筆勾銷。”
“不可能!”宋晏聞言立馬站了起來,嗓音不敢相信“你竟為了這點小事,就要同我和離?”
溫清還欲再說,身後的許氏卻再已不耐,她朝前走了一步,鄙夷的看了宋晏一眼。
“我給你兩條路,一是和離,嫁妝分你一半。”
溫清不滿地叫了出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