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這兩天覺得天都要塌了。
自家兒子進宮一趟,回家竟然就成了個殘廢。
若是在平時,她是絕對不可能相信。
但宮裡來的太醫說了,世子這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日後行走都成問題。
徐氏不相信,但陛下金口玉言,說要給沈舟賞賜。
徐氏就不確定了。
自家這孩子雖說混不吝,但欺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沈舟再不像話,也不可能拿全家的命去賭。
再者,徐氏知曉自己兒子,他雖說不受約束管控,但並非是糊塗之人。
徐氏本來還有一個懷疑,心想這倒黴孩子該不會是不願意成親,故意使的苦肉計吧?
但是她人還沒到太子的東宮,就聽到了消息。
說沈舟自個兒說,彆的賞賜都不要,隻求陛下給他和溫家嫡女下旨賜婚,他如今已成了廢人,最後的殊榮,他想留給他未過門的妻子。
這旨意一出,徐氏又看不懂了。
但是她真正開始慌的時候,是在看到沈舟的那一刻。
他麵色蒼白,躺在床上不複往日的意氣風發,眸底滿是絕望。
徐氏進來後,他彆開眸子,不去看她,但淚水卻是止不住地滑了下來。
“娘親,孩兒不孝。”
旁邊的太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太醫在他的腿上紮滿了針,他卻半分反應都沒有。
這是她的兒子,她向來引以為榮,寵愛入骨的兒子。
他一貫意氣風發,何時露出這般淒涼的神色。
徐氏再也忍不住了,撲過去抱著沈舟,嗓音難以抑製悲傷。
“孩子,不怕。”
“娘親帶你回家,娘親認識好多人,一定能治好你的。”
徐氏再也說不下去,她看到沈舟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
“娘親,我沒事。”
“你彆哭,父親會心疼的。”
徐氏聽到這話,更是差點沒哭得背過氣去,她抱著沈舟,恨不得以身代之,她恨不得癱瘓的人是她自己。
宸帝金口玉言,果然給沈舟下了賜婚的聖旨。
這賜婚的旨意來到溫府,許氏和溫清非但沒有覺得殊榮,反而對沈舟的傷勢,更加擔憂了。
如此迫不及待成婚,莫不是真不行了?
許氏帶著溫清,直奔國公府去。
徐氏受了這麼大的打擊,本來已經在沈深的安撫下,準備休息了。
沒想到下人來報,說溫夫人帶著嫡小姐過來了。
沈深皺了皺眉,這聖旨剛下,她們就這麼迫不及待過來,意欲何為?
徐氏歎了口氣,“終歸不是來訴衷情的。”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把人請到前廳吧!”
徐氏剛進門,許氏就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藥味,想來這徐氏是病了。
許氏走上前,握著徐氏的手腕,言辭懇切地說道。
“夫人,事情到底如何了。”
徐氏還未開口就悲從中來,好不容易壓抑住淚水,哽咽說道。
“太醫說,小舟他,今後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什麼?”溫清聞言,腳下一軟,整個人站不穩,碰翻了後麵的檀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