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真正欲要躲開,柳楚就被人一把推開,重重砸落在地上。
柳楚抬起臉,淡漠的眉眼隱忍,似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就要向曲真發難。
卻看見曲真麵前的人時,頓住,不敢置信地微微放大雙眼。
是之前那名柳楚的忠實狗腿,也是被柳楚背刺奪劍的弟子,石堅。
他一隻手拄著拐杖,一隻手剛剛收回,神情虛弱。
顯然,剛剛推她的人不是曲真,而是石堅。
“你……為何?”
石堅盯著柳楚一字一句的說“這本來就屬於曲道友的,若是沒有曲道友跟她的師兄,我們還不知道要被困多久。”
“若是因為你不小心摔倒而讓這白玉笛滴血認主,那曲道友著實冤。”
“再則有一點讓我局外人都氣憤,當事人是曲道友,可是你連正眼瞧曲道友都沒有,一點都不尊重曲道友!她曾經還是你的姐姐!”
柳楚之前其實一直沒有把這個對她獻殷勤的弟子放在心上。
如今再看,發現這弟子不知道何時,眼中再無對她的討好。
甚至言辭犀利,字字句句都在指責自己。
柳楚心中有些不舒服,麵上卻露出個清淡的笑“我這般提議,對雙方都好,再者我也不是故意摔倒想要強行滴血。”
說著,柳楚像是再也忍不住,眼眸泛起濕潤,仰起頭,一副故作堅強的輕描淡寫模樣,話卻開始口不擇言。
“一個靠死乞白賴進入秘境的宗門,白玉笛在他們手上,能保得住嗎?”
“你作為我的同門,卻這般說我,那我無話可說。”
場麵一時僵住。
“我就奇了怪了,莫不是這位道友,是眼瞎了不成?”
驕橫的女聲傳來。
月惜朝跟曲真眼神微亮,轉頭。
果然是江如水。
她衣衫整潔,容光煥發跟進秘境前一樣,顯然是沒遇到什麼危險。
曲真叫了她一聲。
江如水下巴一抬,算是應下。
“況且理本就不在你那,你本就無話可說,若說你不是故意滴血認真,嗬,那就更可笑了。”
江如水冷哼“無緣無故倒下,無緣無故就滴出血往白玉笛上去!”
被懟了一遭,柳楚神情並不好看“我認得你,跟我……曲道友他們是一個宗門的,這樣便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人了與汙蔑了嗎?”
“再小的宗門,也不應如此,你們根本就沒有證據!”
江如水轉動她手腕處新得來的鐲子,姿態散漫得讓柳楚暗暗握緊了拳頭。
“那這般說,你說我們護不住白玉笛豈不是也沒有證據?空口白牙你可以,我就不行?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再說了,我們這身行當,若我們是小宗門,那你們天曦宗是什麼?”
柳楚心中一驚,暗暗將江如水的上下都看了一下。
又放下心來。
江如水一身,她都沒有認識的,想來是什麼不知名的破爛貨。
柳楚笑“恕柳楚眼拙,實在是看不出來。”
江如水也笑“既然有幾分自知之明,剛才何必反駁?”
“你……”
秘境外,議論紛紛。
“這人誰啊?牙尖嘴利的,就欺負柳仙子不爭不搶是吧?”
“哼,口氣倒是挺大,身上一身小宗門的東西,怕是不值幾個錢!”
“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之前那個曲真,她手裡不就有幾個難求的儲物袋嗎?”
“誰知道那是從誰手裡搶來的,小宗門如果真那麼有靈石,天曦宗算什麼?”
“不是,柳楚眼瞎,你們也眼瞎是吧是吧!柳楚現在不就是在搶白玉笛嗎?不爭不搶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高台上,十大宗門的宗主長老們,也在看著水鏡。
其中一個穿著貴氣的老人,望著江如水瞳孔微縮。
有人察覺到他的異樣,問“白宗主,怎麼了?”
白宗主是煉器宗宗主,平日裡喜歡收集各種罕見昂貴的物件。
白宗主的眼睛粘在江如水的身上下不來,對那人的問話置若未聞,徒自喃喃自語。
“藍冰月,柳幽鐲,寒水鏈……”
這個女娃娃是怎麼收集到他都收集不到的東西。
秘境內。
曲真忽的頓住,隨手撿起一顆石子,向一個地方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