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真不由被驚到,正想著要不要現在就阻止他。
就聽見“噗”的一聲,陸白生生吐出口血來。
血灑在紫金爐中,爐內的東西飛快旋轉起來,隱隱有要煉成的跡象。
陸白卻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下去,紫金爐也隨之掉到地上,發出哐當一聲響。
曲真趕忙去扶起陸白,使勁拍了拍他的臉“陸道友,陸道友?”
火山這麼熱的氣溫,陸白的臉卻毫無溫度,涼涼的,冰冰的。
陸白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
看到曲真,他有些茫然“曲道友,你怎麼在這?”
曲真將他袖子中的帕子抽出來遞給他。
“我是來找你的,怎麼樣?還有力氣嗎,我們先下山。”
陸白伸手想接過那帕子擦拭自己嘴角的血跡。
伸出去才發現自己手顫抖得厲害,帕子落在他無力的手上,滑落,掉在地上。
曲真看此,沉默了一會,不用陸白回答了。
陸白卻很輕很輕地笑了下。
“竟然連維持最後的體麵都做不到,若是被我爹娘知道了,怕是覺得我那十幾年世家禮儀白學了吧。”
“不知道他們會有多失望。”
他看向曲真,對著她道“曲道友自行回去吧,我在這,在火山下,不過死的地方不同罷了,還憑白連累了道友。”
話落,陸白的眼眸放在高高在上的天空,沒有再開口。
心意已決。
曲真知道陸白說的是實話。
他的病拖到如今,陸白已經快因為它死了。
或許是半刻鐘。
或許是一刻鐘。
又或者一個時辰後。
總之活不過今天。
可是曲真若真讓陸白就這樣死了,她不就是白來了?
她向來不做無用的事。
她手指探入儲物袋中翻找著,摸到一物,眼睛微亮。
離開宗門前,大師兄遞給她一瓶丹藥。
這是專門為陸白準備的。
大師兄說他看著她這位朋友,總覺得時日無多了。
這丹藥或許對他有些幫助,不能根治,延長些時日還是沒有問題的。
陸白那時恰好走過來。
聽到那丹藥是為自己準備的,笑著拒絕了。
“我生下來,就嘗過了許多藥。”
“在凡塵,父母為我遍尋名醫,在修仙界,師父又為我找遍了醫修大能。”
“他們開的藥,或苦或甜,都不見有何作用,我便不再吃藥了。”
曲真二人沒有強迫陸白。
曲真默默將丹藥收好,以便不時之需。
如今,算是派上用場了。
曲真將雪白的丹藥遞到陸白的唇邊。
陸白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都要死了,曲道友還要我最後吃些苦東西嗎?”
“我不想最後一刻,體驗到的感覺是苦澀的。”
“你吃不吃?”曲真問。
陸白說“曲道友,你何必為難我呢?”
曲真第一次知道陸白這個貴公子這麼強。
她自然不是個好脾氣的,強硬地掰開陸白的嘴巴,不由分說將丹藥塞了進去。
丹藥入口即化,陸白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陸白氣笑了,脾氣這麼好的人第一次沒控製住脾氣“你是土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