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五隻尾巴,皆被斷尾,隻餘短小的一截。
曲真道“城主既快身死,竟先是來的我這。”
那斷尾狐狸耳朵微動,傳出虛弱的男聲,話中儘是苦笑。
“我知我如此有些厚臉皮,但還是請聖女能放過柳姑娘,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曲真詫異挑起右邊眉,她也疑惑流光城主臨死之際,竟來找自己。
沒想到是為了這個害了他性命的柳楚。
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流光城主最後還來撈柳楚,也是有跡可循。
“我真的有些好奇,城主如此弑父殺兄,隻為自己的上位的涼薄之人,會為一個人族做到如此份上?”
狐狸身形微頓,卻還是那句“聖女,你不懂。”
他知她卑劣,依舊甘願為她俯首稱臣,他自己也是卑劣的人。
可是一個卑劣者的真心,誰會想要呢?
曲真點點頭“我確實不懂,也不想懂,所以我們回歸利益話題。”
她的眼眸平靜,並不淡漠,上下掃了狐狸一遍,嘴角微勾“你如今已然快死,有什麼價值值得我放了柳楚。”
狐狸陷然了短暫的沉默,似是沒料到曲真這就沒有繼續追問了。
“聖女,喜歡一個人就是願意為其付出全部,你遇到了就懂了。”
狐狸語氣低低的,旁人聽起來必會感觸良多。
曲真有些許沒耐心了“城主,你的賣慘,是不能成為我放柳楚的籌碼的。”
狐狸僵了僵,這才不得不問“聖女想要什麼,隻要我能給的,我都會給。”
曲真笑了笑,“這不就對了嗎,我還真有一件東西,隻有你能給我。”
流光城主叼著昏迷的柳楚緩緩地走了。
曲真看了一會,便收回眼神。
柳楚的心狠程度跟她這個石頭心也不遑多讓啊。
明明早就醒了,依舊對流光城主無動於衷。
妖族反抗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曲真坐在妖靈花田前的石凳上,眼神放空。
直到月惜朝坐下了,方才恍然驚覺。
月惜朝推過一碗青白瓷碗,棕色的藥湯吹出氤氳霧氣。
曲真的神色,於霧氣中看不分明。
“謝謝大師兄。”
說罷曲真就將瓷碗拿起來一飲而儘。
曲真並沒有特意提起自己的神魂狀況。
隻是月惜朝不知怎的看出來了。
神魂好壞程度不一樣,服用的湯藥便也不同。
月惜朝剛熬製好新的湯藥,便端來給曲真了。
月惜朝拿著蜜餞的手頓了頓,將蜜餞輕輕放下,“想什麼,想那麼入神?”
曲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嘴裡的苦,臉頓時皺成了一團。
拿過月惜朝手裡的蜜餞咽下,搖搖頭“我在等。”
等妖無睡醒問問。
她心裡有一個猜測,要等問了妖無方能確定。
等的時候,她思緒不免回到了從前楚雲間跟角珠在的時候。
角珠在楚雲間的教導下,也憧憬著開辟個獨屬於妖族自己的天地。
甚至比楚雲間還要癲狂。
楚雲間養好傷後,白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麵奔波,隻有少數時間會回到山中。
可角珠並不滿意,她常常跟楚雲間說。
“恩人,你有大能力,便要用這能力,全部投入自己的理想中。”
“你每日還要回到山中休息,來回奔波,有些許浪費時間,實在是不利於這我們的理想的實現。”
那時候,楚雲間雖有些疑惑,也耐心解釋。
他需要休息,而且他不回來,他的朋友會孤單的。
角珠皺眉,顯然十分不認同,想要再勸。
可楚雲間已經來找她跟善魂玩了,角珠隻能看著楚雲間的背影欲言又止。
眉心蹙成了川字。
曲真在楚雲間來前,便從山中精怪口中得知這事。
提醒他“那個角珠,你最好不要跟她太交心。”
角珠自己整日要在山中,隻是曬太陽,織珠絲,也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