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緲離開不久,蔣清時就接到電話,派到港城的人聲稱今日一直未見到顧敘。
“他今天沒去公司?”
“準確來說,顧總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離開過公司。”
下屬解釋,他們昨天親眼見到顧敘進了公司,頂層總裁辦的燈亮了一整晚,顧敘並未離開。
他們以為顧敘在加班,然後宿在公司。
可今天一上午過去了……他們並未見到人。
他們買通了保潔一探究竟。
對方給出的消息是,顧敘的辦公室大門緊閉,根本進不去。秘書說他在休息,任何人不能靠近辦公室。
實在是太蹊蹺了,保險起見,他們覺得很有必要告知蔣清時。
“蔣總,要不要我們再派人……”
“不用。”蔣清時目光略過眼前礙事的顧思妤,望向剛才顧緲離開的方向。
“那我們……”
男人黑眸當即沉下來,低聲吩咐“回京。”
下屬不明白。
“他不在港城了。”蔣清時掐斷電話。
顧敘這隻老狐狸。
顧緲去衛生間遲遲沒回來,他並不擔心她會跑,這裡外圍都是他的人。
但他沒想到,顧敘居然在。
他猜到顧敘不會安分,於是在港城京市都安插了眼線。
港城是顧敘的地盤,他能悄無聲息的離開不算什麼難事。
可他又是怎麼悄無聲息進入京市的?
蔣家集團旗下業務涉獵廣泛,國內四大航空的京航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隻要顧敘申請了航線,無論飛哪個城市,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除非……
蔣清時下意識撥動腕上的手串,指尖撲了個空。
他低眸掃過空空如也的手腕。
沾血的佛珠被清理乾淨後,重新回到他手上。
但來之前,在車上顧緲玩心大發,“哥哥,我總看你戴著它,是有什麼詛咒嗎?摘下來就會變得不幸?”
“不是。”
對外,旁人一直以為是他身體不好,覺得手串被開過光,用來保平安的。
實際上,是為了壓製戾氣。
“我能摸摸它嘛。”
就這麼到了她的手上。
奇楠佛珠上雕刻的梵文摸起來凹凸不平,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字字句句提醒著它的主人——
克己複禮,慎獨而行。
壓製戾氣,克製欲望。
車上,他抓住顧緲的手,另一隻手捏住手串,帶有他身體餘溫的佛珠一圈一圈繞過她細白纖細的手腕。
往日禁錮他的邪念充滿神性的佛珠,在這一刻,在他的眼裡,像很多東西。
比如一條名為欲望的毒蛇,繞著她的手臂,緩緩盤繞向上,信子沾滿毒液,曖昧舔舐著她誘人的脈絡。
或者是操控木偶的懸絲,禁錮餘生的枷鎖。
顧緲覺得癢,往後縮。又被他一把拽回身前,用最後一圈將她牢牢束縛在身邊。
而他手上,還殘留著梵文的壓痕。
一條手串,連接了兩個人。
被困住的,何止她一個。
“清時哥。”
蔣清時腳下微動,眼前突然閃過黑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顧思妤終於等他打完電話,湊上前詢問“清時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留在京市,報考了你之前讀過的京大!”
“下周開學後,我就是你的學妹了。”
“你對京大應該很熟悉吧?”
“你知道,我哥最近很忙很忙根本沒有時間,二哥又去國外出差了。所以你下周沒有時間帶我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