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絢爛，極致的劍光，以及極致的疼痛。
莫辰兩世為人，從沒有如此近距離地接觸死亡。
拋出體內高大上的法力和《川主金章》，他實際上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先天，放在平時足夠縱橫江湖。
但是麵對天一真人這明顯是超越了先天級數的攻擊，他根本擋不住。
身上的描金龍紋鎧甲早就已經支撐不住破碎，精鐵長槍在接觸到劍光的一刹那就寸寸斷裂。
隨後就是他的皮肉筋膜，骨架血液，全都被劍光滲透，若不是法力流轉，自動護住莫辰的身體。
憑借著高出不知道多少品質的力量，對抗這道宛如附骨之蛆的劍光，他早就已經被斬於劍下！
這等手段，出現在這個笑傲世界之中，不可謂不驚悚。
“咳咳咳……”
劍光雖然強大，但是畢竟隻是一道，用過之後，武當金頂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比之前莫辰在黑木崖那一刀都誇張。
而煙塵散去，首當其衝的就是渾身上下被自己的血液包裹的莫辰，這麼大的出血量，尋常人已經死了。
“嚦！”
天空之上，神雕俯衝而下，來到了莫辰身旁，這十幾天被他用法力滋養身軀，一人一鳥也有了微弱的聯係。
此時此刻張開翅膀，龐大的身軀護住身後的莫辰，一雙鷹眼警惕地望著對麵。
但是不等它出手，降落帶來的颶風就已經把對麵原本站立的眾人給震落在地。
真武七截陣，講究的是七人配合，將內力灌輸至陣法中心，而剛剛的天一真人就是憑借這臨門一腳，勘破先天。
“師尊！”
這個時候，衝虛真人忍著體內虛弱，顫顫巍巍來到了自己師父跟前。
先天境界已經沒夠感知到人體內的精氣神，在衝虛的感知之中，自己的師尊天一真人隻剩下一具空殼，生命如同風影殘燭，無比微弱。
而他的手中，剛剛還大放異彩的真武劍，此時此刻在斬出一劍之後，光芒黯淡，再沒有剛剛的威勢。
“外丹法，咳咳咳，天一掌門這是以身養劍，得不償失啊！”
龍虎山道士乾咳一聲，搖了搖頭。
大家都是混道門的，誰都知道剛剛天一真人做了什麼。
“精氣神三寶熔鑄一物，化作身外金丹，魂靈寄托於物，講究脫肉身而飛升。”
天一真人說自己能夠突破了先天，不是假的，但是真要說他能夠突破桎梏，那也是假的。
隻能說，他取巧了將一生精華灌注真武劍，達成一瞬間的武道金丹境界！
先天之上，三寶彙聚，真氣化丹，成就武道金丹。
這是當年祖師張三豐張真人的境界，後無來者，而他天一，就是要做第二個。
即便……隻有一瞬！
“朝聞道夕死可矣！”
失去生機的天一真人口中微不可查地喃喃了一句，眼中的神采瞬間消失。
衝虛仿佛感覺到了什麼，跪在天一真人麵前，三叩首。
“這是道兄的選擇，”
周遭的幾個道士調息一會兒，恢複了幾分氣力，上前瞻仰天一真人遺容，其中有一個道士說道。
“對啊！天一道兄求道之心令我們欽佩！”
“誰能阻擋向道之心呢！”
耳畔傳來七嘴八舌的聲音，衝虛微微頷首，他知道這本就是師尊的選擇。
能夠窺伺那樣的境界，換做是他，也一定會這麼做，無他，聞道可死！
“不過，天一道兄此舉，也為我們、為天下除了大魔，想來，武當派可興盛一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