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很得人心。
一路走來，每到一地，無論是鄉民還是官員，甚至是州府的千石官吏，都恭敬有加。
這得益於張角以前很多年的積累，他散儘家財，施符水救人已經很多年了。
即便如今接近兩袖清風，符水也越來越少，但並不妨礙彆人對他的尊敬。
一路上，莫辰旁敲側擊地詢問過，想要看看張角境界如何，是不是高手，有沒有傳說中的道術。
再不濟，能不能喊一聲“雷公助我”召喚天雷？
然後，他就收獲了眾人看二傻子一樣的眼神，甚至腦子不太好使的張牛角覺得莫辰小兄弟癔症了，決定給他腦袋上來一下。
之後張牛角就被莫辰揍了。
這個天生神力的鐵塔壯漢從不可置信再到驚為天人，然後頂著張角和眾人的目光跪在地上求莫辰傳道給他。
而作為太平道主，張角這個家夥竟然搬出了一個胡凳，饒有興趣地看著，儼然一副吃瓜群眾的模樣。
“好吧好吧，這是龍象神功，好好練！”
莫辰終於不得不承認，在這個靈氣充足的世界，他們好像真的不會什麼玄奇法術。
可是，他並沒有選擇離開，他總感覺，張角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氣質。
更重要的是，之前一向活躍的虎符從來沒有能量進賬。
這確實是最大的異常！
不說張角的身份，光說他之後要做的一係列事情，就代表了氣運主角必有他一席之位。
可是，虎符就好像是死了一樣，若不是兵營空間能夠正常開啟，莫辰都覺得金手指是不是壞掉了。
於是，莫辰繼續跟著張角的傳教車隊，從真定到渤海，再到鄴城，走了將近兩個月。
冀州太大了！
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冀州太大了！
太平道眾人都是年富力強之輩，可能是世界原因，莫辰覺得不下於大明世界的二流橫練武夫。
這樣的腳程，配合時間來算，整個冀州，比莫辰記憶之中的正常大小大了整整五倍。
但是寬廣的麵積卻沒有更多的人口，一路走來，路上死屍遍地，餓殍遍野。
無數的村莊變成了死地，通常看到這些地方，張角會下車，鄭重其事地掏出《太平青領經》，誦經超度。
雖然莫辰看了很久，也沒有看出這有什麼作用，但是他依舊樂此不疲。
有人的地方，那些官吏雖然尊敬，卻也會將領了“符水”的百姓驅趕走，不給張角任何接觸他們的機會。
“終於到鄴城了！”
兩個月的長途跋涉，眾人都看膩了野外山林和人間慘劇，迫不及待想要尋找一座大城好生睡上一覺。
莫辰抬頭，遠處地平線上，一座宏偉的城市虎踞龍盤，橫亙在落日的餘暉之中。
即便要落山，溫度依舊不低，甚至莫辰都被熱的有點兒煩悶之意。
“快關城門了，加快腳步！”
張角眺望遠處，連忙催促道，他可不想在城牆根下過夜。
眾人連忙加快了腳程，終於在城門落鎖之前趕到了城門口。
而映入眼簾的，卻是城門洞之中的無數災民。
之前礙於視角，他們一行人沒有注意到，此刻站在城門前，才看到這壯觀的一幕。
遠遠望去，至少有數萬漢民，他們蜷縮在過道之中，宛如螞蟻，密密麻麻，任憑城門口的士兵如何驅趕，他們都不走。
進城或許有活路，但是在外頭，絕對沒有。
“太守有命，大漢太平盛世，爾等不思居家農耕，安生度日，竟然敢衝擊大城，要造反嗎？
賤民再有衝擊城門者，視為亂賊，殺無赦！”
城頭，一個黑甲大將威風凜凜，朝著身後揮手，隨後一陣弓弦抽拉之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