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中帶著哽咽,頂著紅紅的眼圈去拿藥箱。
秦相離抿了抿唇,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
許雙柳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開紗布,掀開紗布那一刹那忍著的眼淚潸然滑下。
傷口有兩寸長,深可見骨,現下因著失血翻出來的血肉已經微微泛白。
她趕緊擦了擦眼淚,深怕滴在傷口裡。
在藥箱裡翻出金瘡藥小心翼翼的灑上,“有點痛,你忍一下。”她聲音悶悶的,鼻音很重。
秦相離低頭看著她蹲在自己麵前,心裡忽然像被誰灌了口剛煮出來的酸梅汁,酸酸的,但更多的是熱與甜。
他不太熟練的安慰道:“無妨,不過是受點傷而已。”
許雙柳緊抿著嘴角也不說話,隻低頭給他上藥,須臾便用棉布將傷口包起來。
她一邊把東西放回藥箱裡一邊低落的道:“以後我每天都來給你傷藥,不能碰水,沐浴的時候讓小廝伺候著。”
秦相離看著她把藥箱放回原位,又理直氣壯的掀開被子躺進床裡,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說什麼。
許雙柳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兩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睜開眼望向他,“還愣著做什麼,還不熄燈睡覺,你趕了那麼多天路不累嗎?”
秦相離在趕她出去和若無其事的回床上睡覺之間猶豫了一瞬,最後兩指一彈,選擇了熄燈。
他掀開被子進去,剛躺下來便覺得一個軟香的身子向自己靠過來。
溫熱的氣息從胸口處傳來。
“相離,你不要受傷好不好?”
秦相離渾身挺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許雙柳埋首在他胸前,八爪魚似的抱緊了他,“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若你出了什麼事,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所以你要保重自己。”
秦相離默了默半晌道:“不過是小傷而已,遇刺這樣的事我從小經曆到大,何況暗衛你也見過,有他們護衛不會出事的。”
頓了一下又道:“這次……是個意外。”
“你不是穩坐c位麼,怎麼也會被刺殺到?”
秦相離雖然不知道什麼是c位,但她話裡的意思話還是明白的。
他沒辦法說當時他確實被保護在中間,若像平日裡般淡淡的喝茶看打鬥,他確實會毫發無傷,隻不過他回府心切覺得暗衛殺的太慢,許雙柳的毒發時間近在眼前,他沒那個耐心等才加入了戰局。
而這傷也是刺客詐死傷到的。
“失手罷了。”
許雙柳單方麵強製趴在他身上,軟糯糯的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失手,反正下次不可以再受傷了,你若是都倒了我還能指望誰呢,我還要跟你生孩子呢……”
她越說聲音越小,呼吸漸漸重了幾分,到最後已經聽不清了。
秦相離等了一會再確定她已經熟睡後才微微低下頭,借著月光看著她宛如孩童般的睡顏。
被她壓著的手臂有些麻,他空握住拳有張開,最後緩緩把這隻手放在許雙柳的肩上。
翌日,小廝們聽到房中的動靜,照例端著洗漱的東西排好隊走進去。
甫一進門見到床上的女人就愣住了。
秦相離神色淡漠的起了身,壓低聲音道:“都愣著做什麼,該乾什麼乾什麼,聲音輕些。”
眾下人領命,這才輕手輕腳的服侍起來。
“嗯……”許雙柳緩緩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床帳半天才回過神,“這麼早。”
秦相離道:“醒了就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