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莫要生氣,此文尚需推敲,你我把邊喝酒邊討論。”顧道優雅從容的說道。
靖節先生欣慰點頭,跟著顧道走進大門。
圍觀之人一片嘩然,靖節先生竟然真的是為顧道而來。
這顧淩恐怕真的存了齷齪心思。
顧淩不管周圍議論,一咬牙厚著臉皮跟上,卻被楚矛擋住了。
“二公子,大公子可沒請你。靖節先生更不認識你這明月公子。”楚矛冷聲說道。
此話等於是公然揭傷疤。
“讓開,你這狗奴。我乃煙翠居之主,你竟敢阻我。”顧淩急怒道。
“就是,以奴攔主。真不知道誰調教的。”魏青梅也上來幫腔。
楚矛輕蔑的一笑。
“二少爺是故意忘的吧,煙翠居乃是夫人嫁妝。”
楚矛突然提聲吼道:
“大庚律法,母故者嫁妝歸子女。大少爺是夫人獨子,才是這煙翠居之主。二少爺借用兩年,就當成自己的啦?”
楚矛長得狗熊一樣,嗓門之大,震的仿佛山都在顫抖。
所有人聽了,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顧淩。
這一擊正中要害。
“你個惡奴,顛倒是非,就不怕家法麼?”顧淩低吼。
“顛倒是非遠不如二少爺,另外我是大少爺的奴。二少爺管的太寬了。”楚矛朗聲說完。
咣當一聲大門關閉,又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他臉上。
被一個奴公然羞辱,卻毫無辦法。這讓他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纖雲感覺這是一場不真實的噩夢。尤其一想到賭約,瞬間臉皮火辣。
就在此時,靖節先生的書童小跑過來。被陸章一把抓住。
所有人瞬間把他小童圍住,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他們急切想知道原因。
“童子,你不是說先生沒睡好不來了麼?”陸章問道。
“當然沒睡好,先生愛極了顧公子的字和詩,臨摹了兩天兩夜,怎能睡好?原準備明日再來的。”
童子回答的風平浪靜。
可是話中之意確是驚濤駭浪,愛極了顧道的字?
眾人有些不信,這童子大概記錯了。
“童子,那請帖何在,可否給我們一觀?”陸章問道。
“怎麼可能,那請帖先生寶貝的跟婆娘一樣,須彌不離身,睡覺都摟著。”童子搖頭說道。
這話又是驚世駭俗。
眾人認定童子話不實在。顧道字好怎麼從未聽說?
“請柬上的詩你可記得?”陸章繼續問道。
“那當然,先生整日嘟囔,想不記得都難。”童子說完搖頭晃腦背誦起來: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以一杯無”
簡練含蓄、輕鬆灑脫。
陸章雖然嘴上不願承認,但心中驚豔。而且越品越有味道。
“童子,那為何先生又匆匆而來,跟顧修之所求何文?”有人焦急的問道。
“顧公子寫了半篇文章,先生看了驚呼一聲,不穿鞋就往外跑。我從未見過先生如此震驚。”童子回答道。
“那半篇文章可還記得?”有人驚訝的問道。
“隻聽先生驚呼了兩句!”童子說完陷入回憶。
周圍人全都屏住呼吸,靜等震驚靖節先生的好文到底什麼樣子。
原本準備灰溜溜離開的顧淩也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後麵不記得了。”童子說完擺脫眾人,急匆匆追先生去了。
眾人如遭雷擊,都是讀過書的人,如何分辨不出好壞。
凝練曠達,意境悠遠。
“難道真有曠世奇文要出世了?下麵內容到底如何?真讓人著急。”
有人頓足捶胸,終於理解靖節先生剛才的表現。此等奇文不聽全了,如何睡得著。
索性就盯著煙翠居不走,等這奇文的後半段。
顧淩冷著臉下山,一路疾馳回顧家,翻遍了藏書樓也沒找到小詩和那幾句奇文。
“他竟不是抄的?怎麼會,怎麼可能?”
他又闖入三思堂彆院,可是找不到隻言片語。之前顧道住的地方已經被燒,更是什麼都沒有了。
這麼多年,顧淩第一次如此急切的想要了解這個廢物哥哥。
“不行,他必須是抄的,一定是抄的才行。”顧淩如同困獸一樣低吼。
大雪籠罩天地。顧道的一首小詩和奇文開頭已經傳遍終寒山。
並且朝著京城蔓延。很多人派家奴守住煙翠居門口,等待奇文出世。
出乎意料,靖節先生竟然夜宿煙翠居。第二日才在顧道相送之下大笑出門。
“修之,改日來我茅廬做客。我家彆的不行,燉雞尚可入口。”
靖節先生竟然邀請顧道吃雞,這是什麼神仙待遇?
“改日定然要叨擾先生。”顧道淡然的拱手相送。
“靖節先生,奇文可否共賞?”有人恭敬的問道。
“童兒……”靖節先生喊了一句,騎著毛驢當前走。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童子捧著一卷紙,嘴裡背誦著《陋室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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