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北狄雖有內亂,但依舊強盛。
而大乾北地邊防受糧草不濟困擾,縱然邊軍苦熬,也隻是勉強防守。
更彆提縱兵北出,一雪前恥了。
“去年比乾山一戰,軍中糧草不濟,將士缺鹽三個月。讓他們看破了虛實。這次恐怕又要敲詐。”
皇帝歎息著。皇後不想丈夫太操心,便轉移了話題。
“咦,這字有楚王兄的痕跡?詩也大氣磅礴,有仙人之姿,隻是其中之意?”
皇後看到了桌子上的紙說道。
“今天在楚江樓,咱們女兒又搞出一個大動靜,詩是顧道所寫,楚王兄摹了他的字,抄錄給朕一份。”
乾帝看著紙,撫摸著最後一句,輕聲說道:
“恐驚天上人,這是兄長借顧道的嘴說給朕聽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始終擔憂朕毀約。”
皇後有些後悔,怎麼又提到了一件煩心事。
“嗬嗬,朕到是想明白了,越是拘著,兄長就越是擔心。元祥……”
皇帝突然說道。
一個老太監快步走來。
“去楚王哪裡,讓他把顧道親筆交出來。”乾帝下令。
元祥猶豫了一下,以往陛下但凡涉及楚王之事,無不小心翼翼斟酌再三。
怎麼今日?
“陛下,若是王爺問起來,奴婢給個什麼理由?”元祥問道。
“哼,沒有理由,就說朕喜歡,硬搶。”
老太監領旨先到了楚王府,得知楚王還在楚江樓,這才輾轉而來。
楚王正在臨摹顧道的字,越是臨摹越是滿意。
詩好,字好,難得的佳作。
“王爺,陛下旨意,交出顧道親筆。”老太監豪橫的說道。
楚王愣了一下,卻見老太監說完聖旨,瞬間軟了下來,露出諂媚的表情。
“王爺息怒,奴婢隻是傳旨。”
“憑什麼,本王若是不給那?”楚王執筆沉聲問道。
“陛下說了,就憑朕喜歡,如果不給就硬搶。”老太監板著臉模仿皇帝語氣。
“啥?”楚王蒙了,從未見過如此聖旨,這……
就在他猶豫瞬間,元祥一步上前,搶了顧道的親筆,轉身就跑。
他一進門就盯住了這張紙。
“哎呀,反了天了,奴才,敢搶本王的東西。”楚王摔了筆,吩咐人就追。
可元祥雖老,動作敏捷。
“王爺,陛下命令搶,不要為難奴婢啊。”
等楚王的人追出來,元祥已經一騎絕塵跑了。
“如此行事,簡直不講理,強盜。”楚王急的直跺腳。
這一切被很多人看在眼中,好事的人一打聽,好家夥,皇帝和楚王為了顧道的字爭搶來了。
自此,這幅字被稱為“危樓貼”名傳京城。顧道一字,千金難求。
楚王罵完人,關上門之後,神情徹底鬆懈下來。
兄弟太過客氣,總覺得他在謀劃什麼。
現在不客氣了,才是真心相待。
一幅字而已,寫字的人還在手裡扣著,還怕他跑了不成?
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楚王美滋滋的想到。
“王爺,顧公子跑了。”玉竹驚慌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啥?”楚王又蒙了。
“人跑了你找本王乾什麼,追啊。”楚王怒道。
“回王爺,追不上了,不知道跑多久了。被窩都涼了。”玉竹顫聲說道。
寂靜無聲,玉竹隔著門擔心的等著動靜。過了良久,隻聽楚王一聲長歎:
“彼其娘之!是人乾的事麼?”
天色已晚,城門已經關閉。顧道隻能跑到了董闊家裡。
喝醉了但是沒斷片。
這才是真正的痛苦,顧道清晰記得,自己借著酒勁兒乾了什麼操蛋的事情。
國子監去不成了沒關係,反正那個破地方他本就不想去。
但是在楚江樓搞出這麼多事情,楚王非把自己擠出尿來不可。此時不跑就是傻子。
睡醒了趁著人沒注意,顧道跳窗就跑。
“楚王喜歡你的詩和字,對你青眼有加,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多好的機會你跑什麼?”
董闊薅著顧道的脖領子,要把他送回去。
“你可行了吧,回去乾什麼,給他當清客麼。每天給他寫字作詩?”顧道不屑的說道。
彆人喜歡的登天梯,他根本不屑一顧。
就算要抱楚王的大粗腿,也絕不會用詩詞諂媚的方法。
更何況,楚王的確尊貴無比,可是身份尷尬。跟他太黏糊不是好事。
“可是你不回去,這不是把楚王得罪了麼?”董闊擔心的說道。
他被楚王褒揚,已經名聲在外,對楚王自然多了幾分尊敬和親近。
“楚王位尊,怎麼會跟我計較。更何況我們喝酒給錢,不欠他什麼。”顧道坦然的說道。
“關鍵是,沒給錢啊。”董闊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