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惡奴不給取暖,想要凍死我而已。”顧道表情依舊平淡。
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袁琮卻像是被刀剜了心一樣,他不敢相信這孩子在顧家,竟然是生死存亡。
顧雲璋每次與他通信,字裡行間隻是遺憾,說長子天資不好,資質魯鈍,行事沒有其母之風。
“你沒騙老夫吧?”袁琮真的不敢相信。
顧道卻淡然一笑。
“哈哈,師祖,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您可憐我,也不是讓您幫我去找顧家的麻煩。”
“憑我顧道的本事,假以時日,自可橫行天下,顧家算個屁。”
顧道說的豪氣乾雲。
冷不防被袁琮一腳踹在屁股上。
“小混蛋,還橫行天下,你以為你是螃蟹麼?”袁琮雙眼圓睜,指著顧道怒不可遏。
“不學點好,光學你娘的狂,會有什麼好下場,老夫打死你。”
顧道蒙了一下,這畫風不對啊。
這老人家不應該是老淚縱橫,咬牙切齒,準備幫自己報仇麼?
然後自己順勢抱住大粗腿,一起合謀對付顧家。
怎麼動起手來了?
顧道絕不是站著挨打的人,順勢就躲開了。
“你還敢躲?”袁琮第二腳沒踹著,差點閃了腰。
“師祖,您慢點,再閃了胯骨肘子,多大歲數了氣性還這麼大。”
顧道離老遠勸說。
袁琮捂著自己的腰,氣呼呼的說道。
“世人皆知我生了兩個女兒,殊不知我跟你外祖通家之好。
他北征之前把你娘托付給我,雖沒叫我一聲義父,也跟我女兒無差。”
顧道一聽,好家夥,難怪對我好,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這是多了一個大粗腿的外公,剛要上前假裝儘孝?
卻聽袁琮繼續怒道。
“你要是敢不學好,我打死你。”
顧道很失望,靠山沒找明白,先多了個管事的祖宗,以後有的受了。
第二天一早,顧道早起跟關石頭對練,兩把木刀互砍梆梆作響。
袁琮在旁邊練了一套五禽戲,錦瑟帶著宮女在隔壁院子踢毽子。
吃完早飯,顧道和錦瑟兩個人安步當車去國子監。
“你不在宮裡好好待著,跑出來乾什麼?”顧道問錦瑟。
他對公主從無尊敬,對錦瑟說話也十分隨意。
“皇家子女,有外出求學的傳統啊。纖雲姐姐在國子監就讀過。幾位皇兄都曾在國子監求學。”
錦瑟說道。
“前兩年國子監太亂,母妃沒讓我出來。如今外祖來了,我才出來求學。”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國子監,分手之後去了不同的學堂。
顧道將來要參加科舉,經學是必須學的。
而錦瑟則去了算學科,將來她要嫁人的,學一些算學大有用處。
這個世界跟顧道那個世界偏離的有點嚴重,很多耳熟能詳的經書都是不全的。
比如說《禮記》,他記憶之中的全書有四十九篇。可是這個世界值有三十二篇。
而且內容很不完整。
根據記載,全書在戰火中損失太多,如今存下的隻有這麼多。而且還沒有權威注釋。
在那個世界,《禮記》是因為鄭玄做了注釋,才名震後世,成為五經之一。
當然缺失的不止是《禮記》,其他經典也有不全之處。
這對學生來說是個福音,畢竟書本越薄,作業越少。
午飯的時候,聽到了一個震撼的消息。
袁琮祭酒,對所有國子監博士進行了考核,一上午開除十三人。
差不多是國子監的一半教習博士。
顧道感歎袁琮的作風雷厲,錦瑟卻匆匆而來坐在了他的旁邊。
粉腮微鼓,雙眸滿含憋屈和無奈。一副有氣但是無處發泄的小模樣。
就跟小河豚生氣一樣。
“氣死我了。”錦瑟嘟囔著。
“這是怎麼了,說說,姐夫給你出氣。”顧道忍不住說道。
“修之世兄,不要開玩笑,今天有人在國子監見到我姐姐了。”錦瑟嚇得小聲嘀咕,看來怕李纖雲到了骨子裡。
“放心吧,你姐現在見到我,一定退避三舍。”顧道笑著說道。
李纖雲還欠他三聲‘夫君’沒叫那。
錦瑟哪裡肯信他的。
“好吧,姚兄,到底出什麼事了,把你氣成這個樣子?”顧道改稱錦瑟冒用的身份。
“還不是那箕子國的學生,太狂妄了。”錦瑟氣鼓鼓的嘟囔著。
國子監不但招收本國官宦子弟,這裡還有很多外國留學生。
箕子國有學生在此學習。
“若隻是狂妄早就挨揍了,是對他的狂妄無可奈何才生的氣吧。”顧道一針見血說道。
“正如世兄所說啊,那箕子國學生竟然鄙視我大乾的算學,說我們的算學是從箕子國傳來的。”
“關鍵是他出了一道題,我們真的不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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