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陋室銘》齊名的文章自然不少,但是顧道選了《愛蓮說》。
提筆落屏風: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古之隱者獨愛菊。自李乾來,世人甚愛牡丹……
顧道在這裡把陶淵明的名字給換了,換成古之隱者。李唐也換成李乾了。
顧道寫一句,下麵的人跟著朗誦一句,抄錄一句。
以至於寫完第一段,台子下麵的聲音已經彙聚一起。伴隨聲音的,全是奮筆疾書。
直到他最後寫完。
國子監的學子已經激動的大聲喊起來。雖然參差不齊,但是激動異常。
又是一篇傳世名篇出來了,這種文章殺傷力是無敵的。
“好一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這文章是我的了,誰跟我搶,我跟他拚命。”
方守成激動眼圈都紅了,不知道從哪抄起一塊硯台吼道。
梅子蘇撚著胡子的手在顫抖,牙齒咯咯作響。
心血如同翻江倒海,心中在怒吼,怎麼可能?
這等文化精粹的文章,怎麼會出自這個狂徒之手?這應該是修行多年的高潔鴻儒才有的水平啊。
“梅子蘇,你這棋要是不下,恐怕走不出這國子監了,恐怕會遺臭萬年。”靖節先生慢悠悠的說道。
緊接著這位隱者罵人了。
“不為人子顧修之,怎麼藏的如此深。不逼你,你不寫是吧。我的,我的,都應該是我的。”
顧道很坦然,說他再抄一篇文章。
但是已經沒人相信了,完全當做他是餘怒未消,調侃那些設局坑害他的人。
前麵的詩詞,加上《愛蓮說》一出,誰敢再說他的文章是抄的?
靖節先生罵人了,袁琮更氣的跳腳懟靖節先生。
“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已經有了《陋室銘》還想怎樣。他是我徒孫,這文應該屬於我。”袁琮怒道。
相對於這些動嘴的,楚王已經動手了。
他悄悄的給護衛打個眼色,護衛立即明白怎麼回事。出去叫人了。
“把他給我抓了,好好審問一下,到底是誰做局汙蔑顧修之。”楚王指著那個舉報者說到。
舉報者噗通一下癱軟在地上。立即被兩個護衛摁住。
李纖雲看著屏風上的詩文,看著《愛蓮說》在顧道筆下流淌而出。
她完全不敢相信。
這不可能是顧道的水平,那個窩囊齷齪的東西,怎麼會有這樣的才學。
如果這些真的都是他所做,那這十多年他在乾什麼?
不,眼前的一切都不對,顧道一定用了什麼方法。一定還有破綻。
顧道提著筆來到李纖雲麵前,冷聲質問:
“公主,我已經自認抄襲,證據充足。你是要把我逐出國子監,還是要發配天涯海角?”
“請公主下令。”
顧道最後一句,含怒噴薄而出。
唾液都噴到了李纖雲的臉上。
李纖雲氣的渾身發抖,什麼時候這齷齪的東西也敢對自己大喊大叫了?
竟然敢這樣逼問自己,打自己的臉麵?
她雖然憤怒,但是也知道自己此時已經下不來台了。
所有人都在看著李纖雲。
這詩會是你舉辦的,名士大儒都是你請來的,這人一開始舉報你就對顧道咄咄逼人。
要麼,公主參與汙蔑顧道的陰謀了。
如果沒有,那就是被人給利用了,側麵證明公主之蠢。
一次又一次無休止的逼迫,顧道已經失去了耐心,一腔怒火徹底發泄出來。
此時顧淩卻看到了機會,心情澎湃的渾身顫抖,真是千載難逢的英雄救美。
迫不及待挺身而出,三步並作兩步竄上高台,怒吼:
“顧道,好大的膽子,你怎麼跟公主說話那?為人臣子,你要欺君麼?”
說著橫在顧道跟公主中間,一副為公主遮風擋雨的氣概。這一下把所有人給乾愣了。
李纖雲也愣了,顧淩這是要乾什麼?
不過正好化解了她的尷尬,心中難免存留一些感激,明月公子比顧道果然強太多。
顧道一下子逗笑了,用筆隔空點著顧淩和公主,奸夫淫婦二字剛要出口。
卻被錦瑟一把抓住手腕。
“修之哥哥,息怒,息怒,不可胡說。”
錦瑟心思剔透,一下子就猜到顧道要罵出不好聽的。急的眼圈通紅,就差去捂顧道的嘴了。
她知道顧道要是把一些話說出來,可就是天大的災難。尤其是對他本人。
顧道看看錦瑟著急的小臉,一腔怒火熄了一半。但是大逆不道的可以不說。
惡氣必須出了,也順便解決一些事情。
於是他對著台下的魏青梅喊道:
“魏青梅,知道我為什麼讓你當丫鬟麼,就是讓你看清此人的嘴臉。”
“明月公子,惦記的是天上的明月,你不過是他的棋子。他享受你的愛慕,讓你甘心付出,卻是要踩著你上位,上駙馬位。”
此言一出,李纖雲一驚,瞬間跟顧淩拉開距離。
顧淩被戳破心思俊臉一紅,有些尷尬,但是心中卻在竊喜。
謝謝你這廢物,幫我直接點出了心思。到是省事了。
但是嘴上卻要假裝憤怒:
“顧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臟心爛肺,你對公主如此不敬,還有沒有綱常禮法?”
顧道卻懶得搭理他了。一臉嫌棄的揮了揮衣袖。
“是啊,你多懂綱常禮法,一個庶出子直呼嫡出哥哥名諱,事情沒弄清楚,就要把我這嫡子逐出顧家。”
“以後彆叫明月公子了,叫虛偽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