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道還沒有說完。緊接著一指地上的顧淩,命令道:
“你給我取筆墨來。”
顧淩臉色一變,怒道:“憑什麼?”
顧道冷笑一聲。
“你不是想要嫡子之位麼,我讓給你。你若不肯取筆磨墨就算了。”
顧道說完,整個大廳再次嗡鳴,全都震驚的倒吸一口涼氣。
千年世家的嫡子之位,意味著什麼?
每個人都知道。
顧道真的要讓出來麼?今天顧道的驚人之舉太多了吧。
顧淩一下子爬起來飛奔出去。
“修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可是顧家的嫡子職位,你讓出去的可是掌握整個顧家的機會。”
溫爾雅伸手抓住顧道急切的說道。
因為著急,把實話都說出來了。
顧道朝著溫爾雅拱手。
“多謝大人關愛,無休止的陰謀詭計,我已經煩透了。”
“再說隻有廢物才躺在祖宗的基業上混吃等死。我要世人看看,我顧道離開顧家,會創出不弱於祖輩的家業。”
太狂了,顧道太狂了。
竟然憑自己要創出不弱祖宗的基業?
溫爾雅也覺得顧道瘋了,但是這是顧家自己的事情。再多說就不合適了。
顧淩捧著筆墨紙硯狂奔而回,直接放在顧道跟前。
雙眼僅僅的盯著他,生怕顧道後悔。
顧道提筆來到一麵白牆跟前,稍微思索一下,憤然落筆:
人間至哀,莫過於兄弟鬩牆,長幼猜嫌。
吾顧道,願棄嫡位,從此不承父祖之基業,不沐家族之厚恩。
猶孤雁離群,渺層雲萬裡之外。
內容讓人驚歎,但是字更讓人震驚。
顧道竟然用一種全新的字體。
鐵筆銀鉤,氣勢險峻,字勢雄奇,變化莫測,整體風格卻又清新秀雅。
正是瘦金體。
怒而落筆,如同刀劍齊鳴。驚豔了所有人。
崔臻目馳神搖,溫爾雅握緊了拳頭,王溪更是恨不得把眼睛貼在牆上。
顧道的意思很明白。
我放棄嫡子之位,不繼承家業,家族也不要管我了。
我如孤雁離群,自由自在的飛翔去了。
但是在這裡,顧道耍了個花招。
父祖的基業,可不包括他母親留給他的東西。
而顧家的基業,除了千年世家的名聲,財富大部分都是母親留下的。
等到時機合適,他一定把母親當年留下的財富全都拿回來。
顧道決然的扔下筆,一把抱起孩子就走。
翠柳趕緊緊隨其後。
“站住,顧道你既然大言不慚不受家族恩澤,那印書技法和乾元書樓交出來。”
顧家的老太太強壓著眉宇間的欣喜,興奮的吼道。
“老太太,要點臉吧。當初顧道被你們排擠的匹馬獨上終寒山,無論是印書的奇技還是乾元書樓,跟顧家有什麼關係?”
開口的竟然是崔臻,今日她受夠了顧家的醜陋。
此時忍不住開口就懟,直抒胸臆。
顧家老太太眉頭一挑,露出凶神惡煞的模樣。憤怒的說道:
“那家的丫頭也敢管顧家的事情?
你怎知印書奇技不是從顧家偷走的?那乾元書樓也是因此而來,也屬於顧家。”
這次沒輪到崔臻開口,溫爾雅開口了。
“老夫人,莫要太過了。你真當顧道好欺負?”溫爾雅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顧家老夫人臉色一變。
溫爾雅可是今天顧家請來最尊貴的客人,也是保證顧家臉麵的人。
怎麼會突然向著顧道?
“溫大人,您這是何意,您不是來拜壽的麼,應該站在顧家這一邊啊。”老太太顫聲問道。
卻沒想到迎來溫爾雅一聲冷笑。
輕蔑的說道:
“顧雲璋如果在,老夫心情好會給個麵子。爾等有什麼資格讓老夫來。”
“老夫上門,不過是怕顧道受氣而已。再不適可而止,修怪老夫彈劾顧雲璋治家不嚴。”
什麼?
溫大人不是來拜壽的,是來給顧道保駕護航的?。
簡直太搞笑了,一心想要打壓顧道。
殊不知最給顧家長臉的客人,人家是奔著顧道來的。
顧家老太太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溫爾雅的話如同大比兜,反複的抽在她的臉上。
書聖王溪也忍不住了。
他這人涓狂耿介,說話極其尖銳。
“這等醃臢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簡直臭氣熏天,快走,快走。”
溫爾雅、王溪、顧道還有翠柳母子,離開了顧家老宅。
崔臻也跟著就走,一邊走一邊嚷嚷:
“真臭,真臭,地方臭,自以為是的老東西更臭。”
其他賓客也緊隨其後,書聖都罵門庭醃臢了,他們也無法再硬著頭皮呆下去。
顧家的臉麵和名聲,從這場大壽開始,徹底臭了。
顧家子孫,已經沒臉見人。
顧淩趕緊拉住駱馳,自以為他會跟彆人不同,是站在自己一邊的。
“玉鞍兄,你沒必要此時就走吧。”
駱馳跟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堅硬冰冷的嘴角挑起一抹譏諷。
“你就是個蠢貨,本想利用你牽製顧道,現在看來,你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這話如同冰冷的刀鋒,狠狠的砍在顧淩的自尊心上。
駱馳卻已經撞開他,大踏步而去。
“你們等著,我會是顧家嫡子,會把你們統統踩在腳下。”自尊心碎了一地的顧淩,怒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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