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趁著高價賣啊,捂在手裡不賠死?”詹鐸理所應當說道。
“對,他們跟你的愚蠢如豬的想法是一樣的。而且每個人都是豬,於是山崩了。”梅子蘇苦笑。
梅子蘇接著說道。
“我敢跟你打賭,大乾開采的鹽絕對不夠吃,更加不夠賠償北狄。”梅子蘇說道。
“那,我們的鹽商不賣不就行了,大乾的騙局馬上就被揭穿。”詹鐸突然興奮的說道。
卻被梅子蘇一棋子砸在腦袋上。
“蠢貨,這些鹽商難道不懂這個道理麼?可是他們害怕的不是大乾,而是同行。”
“我不賣,萬一你賣了,我不就傾家蕩產了麼?不如我先賣。人人都這麼想。”
梅子蘇沒好氣的說道。
“那我們通知國內,阻止他們……”詹鐸說道。
說了一半自己就停住了。
擋著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怎麼可能攔得住。
何況那些該死的鹽商,為了出鹽方便,在大乾建立了倉庫。甚至來京城還帶了大量的鹽。
“你也想明白了?這一局就是山崩地裂血流成河。”梅子蘇深深的無力感。
這麼大的一個局,事先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等到發覺已經入局了,無法脫身。
“先生,說到底都是那些鹽商賠了,跟咱們也沒什麼關係。”詹鐸說道。
梅子蘇斜了他一眼。
“怎麼能沒關係?鹽價暴利,國內必然大麵積熬鹽煮鹽。
耽誤耕地,耽誤農桑,耽誤百工,想著一夜暴富而生懶惰之情。”
“等到鹽價崩了,那些該死的門閥不會願意承擔損失,一定更加拚命地壓榨百姓。怨聲載道,烽煙處處。國力虛耗啊。”
梅子蘇說了一大段,感覺有些累了。
詹鐸聽得渾身顫抖,竟然如此嚴重。
“這,布局的人會想的那麼長遠麼?”詹鐸不敢相信。
“你以為都是你這樣的豬頭?天下為棋盤,三國為棋子,天縱英才好氣魄啊。究竟是誰?”梅子蘇捏著眉心感歎。
“華陽居士吧,畢竟收益最多的就是大乾朝廷。不過除了大乾朝廷,就是我們了。五十萬兩能做好多事情。”
詹鐸小心的回答道。
梅子蘇猛然睜開雙眼,一下子站起來了。
“不對,收益最多的除了朝廷,不是我們。而是他……”
梅子蘇瞬間渾身雞皮疙瘩,怎麼可能是他?怎麼又是他?
“誰啊,先生?”詹鐸疑惑。
“蘇如海他們在顧道那裡買鹽花了多少錢?”梅子蘇突然抓住詹鐸的衣襟怒問。
詹鐸明顯感覺,這位算無遺策的先生,在顫抖。
“蘇如海動員了所有鹽商,大概七八十萬兩吧。”詹鐸說道。
梅子蘇身體一晃,緊接著劇烈的咳嗽起來。
竟然咳出好大一灘血液,臉色瞬間煞白。
“好你個顧道,你才是那個收益最多的人,可笑的是還是我幫你的。可恨啊……”
梅子蘇一聲怒吼,仰天昏厥。
若無長隆鹽場之謀,顧道如何斂財百萬?
陸家。
陸端焦躁的在地上來回走動。
大乾有鹽了,唯獨不高興的就是他陸家。
如果說南越鹽商的鹽堆積如山,陸家的囤積的私鹽也足以填海。
原本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大賺一筆,誰知道現在卻一下子砸在裡麵了。
“祖父什麼時候回來,有沒有回信,到底怎麼處置?”陸端失去貴公子的從容暴怒的問道。
“公子,不要指望家主了,我們被皇帝算計了。家主就是被皇帝調到南方去的。”
一個手下說道。
陸端一捂胸口差點摔倒。皇帝早就看陸家不順眼了吧。這一下損失,恐怕陸家十幾年白乾了。
“公子,私鹽的事情非你之過,但是在顧道那裡的錢,可跟你有關。”
一個心腹提醒。
陸端一驚,沒錯,這才是要命的東西。
他在顧道那裡,投了十多萬兩買私鹽。
可是陸家現在要鹽乾什麼?
已經拚命發動關係往外賣了。但是依然杯水車薪。鹽價已經開始往下晃悠了。
可想而知等到消息徹底確認,南越鹽商也開始賣鹽的時候,這鹽價會降低到什麼地步。
“想辦法把錢要回來。”陸端說道。
可是哪有什麼辦法?陸章跟顧道仇深似海,顧道能退錢才奇怪了。
“公子,也不是沒有辦法。”其中一個心腹說道。
“快說,怎麼辦?”陸端追問。
“公子,顧道前一段時間蠢病發作,在戶部用六萬兩買了三個石炭礦。
那東西根本沒用,我們去跟他談條件。如果他願意退我們錢,我們可以讓戶部把石炭礦的錢退給他。”
心腹說道。
用朝廷的錢,換自己的錢。這一招高明啊。
六萬兩,換十多萬兩。其實顧道不虧。
因為無論鹽價,降低到什麼程度,終歸是值錢的。
“顧道,有個好嶽父啊。如果不是皇帝照顧,他哪裡知道這條發財的路。這下被他賺到了。”
陸端酸酸的說道。上百萬兩啊。
等到他兌現鹽的時候,估計是現在的一半價格,都燒高香了。
“不過這買賣一輩子也就吃一次,幸虧他愚蠢廢物。買了三個沒用的石炭礦。否則我們還要不回錢來。”陸端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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